但是作为医院方,他们得保护自己的“病人”。
“到这里了”乔桑榆也倏地回神,从诊床上跳下来,掀开诊室帘子的一角,偷偷向外面张望
好多人,挤了急诊室半个大厅。有些记者在看手表,有些则在四处张望,还有些则索性敲了附近诊室的门一探究竟他们在找她。原本这也没什么,乔桑榆信奉清者自清,但是想到王导的忠告,她退缩了。
现在不是惹麻烦的时候。如果她想继续顺利追查小井的事情,有些地方就只能“忍”。
“这样吧,我通知一下保卫科,让他们派人来疏散一下记者”医生提议,殷勤地坐回去打电话。
但其实这种方法根本就没有用。
“不如报警吧让警察带你出去”护士也在旁边帮忙想办法,她也是上网看娱乐新闻的,清楚地知道乔桑榆现在的处境。现在把乔桑榆推出去,那些尖酸刻薄的媒体,还不直接把她生吞活剥了
这个方法更糟糕。
到时候媒体看到的,就是她整天和警察“打交道”,被带来带去更洗不清。
“叮”
正两相为难之际,乔桑榆的手机传出清脆的短信提示音,竟是祁漠发来的。
“外面记者比较多,你呆在里面不要动,我过来接你。哪个诊室”他刚跑去停车,再折返走到急诊室这边,一进大厅,就看到这么多人,听他们交头接耳理论的内容,都是关于乔桑榆。
她哪应付得过来祁漠理所应当地选择帮她。
乔桑榆不由一怔。
他怎么知道他跟着她过来的
她的心尖闪过一丝感动,但更多的是被愤怒的情绪主导不是都已经说不让他跟着了么他还跟来做什么他想跟着她调查,还是想妨碍她调查他又不会出手帮帮小井
她没回短信,祁漠的电话在十几秒后便打了进来。
大厅里这么多人,他为了避免引人耳目,故意找了个角落,拨出了她的号码。可是她并没有接电话响了一下,便被她直接挂断。
再打,再挂断。
“要不”
“我自己想办法”医生试图提建议,乔桑榆打断她,大步走到诊室另一侧的窗沿,拉开的窗户往外眺望,“我从这里出去”
这扇窗户面对的是医院的活动区,来来往往的都是穿着病号服的住院病人,这里没有记者过来,而且窗户下面的一块还是草坪土。只是这扇窗户有点高,医院的整体设计就是高地基,窗台距地面的距离差不多有两米。
“这有危险我们帮您想别的办法”医生制止。病人在院二次受伤更麻烦。
哪有什么别的方法
乔桑榆脑子里想到的,都是祁漠的那个短信和电话,她心里越发赌气,索性咬了咬牙,直接跳了下去
她无大碍,只是被高处跳下的冲击力震得脚麻。
乔桑榆跑不快,她撑着墙壁调试了一下脚部的感觉,和医生道了声谢,然后竭力,用自己最快的方式移向门口她要在记者发现之前离开这里。
只是没想到,刚拐过墙角,便撞上一个人。
她重心不稳地踉跄了一下,对方则是直接被她撞倒了。
“对不起对不起”在这里活动的,都是体弱多病的病人,乔桑榆心存歉疚,连忙伸手去扶,但在看到对方的脸时,不由愣住,“蒋旭扬”
“没关桑榆”他停住,看着乔桑榆也是同样错愕。
“刚刚摔了一跤。”蒋旭扬走路一瘸一拐的,对于自己的窘态,却只是如此一语带过,转而问她,“你怎么在这里”
乔桑榆抬起胳膊上的纱布示意了一下,同样云淡风轻:“被玻璃划伤的。”
蒋旭扬行动不便,她帮助他走上台阶。
只是她望着他,尽是疑惑,却又不能问:他怎么会还在a市祁漠不是说已经把他从蒋家救出来,去了国外的吗他留在这里好危险。
“桑榆,”跨上最后一个台阶,乔桑榆正犹豫着要不要就此告别,蒋旭扬却突然开口,嗓音听着有几分莫名的悲怆和感伤,“我爸爸住院了,就在这里的重症监护室,脑出血还没脱离危险期。”
“脑出血”乔桑榆一震,错愕地看向蒋旭扬,又看了眼医院的大楼。
她没想到,蒋家也出了这么大的变故。
“我爸其实干了很多玩忽职守的事,过分得足以让整个蒋家都声名狼藉”蒋旭扬喃喃地开口,不知为何,他觉得乔桑榆是唯一可倾诉的人。所以即使是偶遇,他也忍不住想说给她听,“我和他吵了很久,才终于说服他去自首。”
他太需要一个说话的人了:“可是他去自首的路上,却突发了脑出血,医生说心理原因和身体原因都有可能桑榆,你说,我是不是害了我爸”
逼他自首,引发了他的脑出血。
“我”她不知道这场变故,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