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p>
秦章于浴桶中惊醒,满脸都是错愕的表情。</p>
这是</p>
他目光扫荡四处,眼前的桌椅摆设还是熟悉的场景,这让秦章松了一口大气,紧绷的肌肉慢慢放松了下来。</p>
原来,是在中军营帐,自己这是睡过去了么?</p>
随着意识的清醒,脑海中的思绪也不断翻转起来,秦章感觉此刻的大脑中充塞着无数零乱的碎片。而且,只有自己一去深想,脑袋便会传来一阵剧痛,这让他发出一声“啊”的痛呼,抱着脑袋,大口的喘着深气。</p>
这剧痛实在难过,让他不愿去深想,可潜意识里,秦章又觉得这些碎片很重要,如果放过,以后自己一定会后悔。</p>
于是,在不断的尝试中,秦章迎接了无数的痛苦,每一次的尝试,都是天崩地裂的痛疼,好似脑袋被人拿刀在硬生生的剐开,那剧痛,甚至让秦章有种神魂崩裂之感,最终,他选择放弃。</p>
乃是无奈,却是当下最好龗的选择。</p>
“咦,这是什么?”</p>
浴桶中,满灌的热水变得温热,原本清澈透底的水此刻竟乌漆墨黑,更散发出一阵阵令人作呕的恶臭。秦章下意识的便从纵身从浴桶中跳了出来,还带出了一片哗啦的水花。</p>
这还不算,更让秦章惊异的是,此刻他身上的皮肤破碎不堪,鼓起一个个气泡,可伸手一搓,又化成一堆凌乱的死皮,而揉搓后的肌肤,柔亮如水般嫩滑,这情景让秦章深深的皱起了眉头。</p>
怎么会,嫩的像个娘们一般?</p>
“来人!”秦章大喊。</p>
立刻,有人掀开幕布走了进来,抱拳低问道:“公子,何事?”</p>
看着响应的速度,明显是一直侍卫在外边,看来,南宫雄还是蛮有心的。</p>
这个人身材瘦小,身高还不足一米六的样子,虽然他低着头,秦章却一眼便认出来人是赤腾,那个曾协助赵昆腾审问地冥的赤腾,他嘴角挂起了一抹微笑,却是明白了南宫雄的用意。</p>
“帮我换一桶热水过来。”</p>
秦章轻声嘱咐道,故意不看赤腾眼中蕴藏的意味,只是他嘴角上挂着的微笑,却让赤腾心底有了答案。</p>
他大声的应了声“是”,而后,营帐外响起了闹腾腾的“赶快、赶快”的催赶动静。</p>
秦章听了,笑容更温和了。今天之事,本就不是他的本心,但是,这强硬态度,在新旧交替的时,又是必须的手段。人最不愿意接受的便是改变,如果能安于现状,谁都不愿去改变,即使你的现状凄惨的好似一滩烂泥,这是人的劣根。</p>
而死营中人,先不说好坏,就他们本身的经历,足以将其锻炼成一块最桀骜不驯、顽劣不堪的钢炭。</p>
当秦章神清气爽的从中军大帐中走出来时,月亮早已在天空高悬,空气中充斥着凉爽的微寒。</p>
“将主好!”有人大喝。</p>
随之,迎来一片轰闹。</p>
“将主好、将主好!”</p>
“将主晚上好!”</p>
这场景,让秦章错愕,看见了营地中升起了数十堆篝火,火炎燎燎,拱卫着中央一人高的巨大火堆,火炎下,南宫雄的身影显得格外的高大。</p>
“将主才洗好?来,今日弟兄们打的些野食,将主快来尝尝,肉都在火架上,就等你了!”南宫雄的话大大咧咧,意思却很清楚明白。</p>
他的在示好!</p>
可是,示好?有必要么?</p>
秦章沉吟着,大步向篝火处走去。</p>
他有些不明白南宫雄的意思,难道这汉子真如他的长相般粗犷,如此不拘小节?要知龗道,秦章今日的所作所为,可不是小打小闹,虽有慕容泉瑾的授权,可认真说起来,他这是在夺权。</p>
何况,死营可不是编制的一营,而是松散聚集起来的一个团伙,南宫雄这个老大是因众人信任,而推出来的。</p>
他秦章,却是拿金令强要过来的,这两者的意义,可完全不同。</p>
“将主!”</p>
南宫雄拱手,透过他的眼睛,秦章完全可以看见真挚的笑意。</p>
“呼!”</p>
秦章深呼了一口气,他的目光转过南宫雄的眼睛,转过一直伺候在身旁的赤腾,再从此刻场中的众人脸上一一转过。</p>
“这是”</p>
秦章的内心充满了不确定,他从众人的脸上看出很多表情,惊异、期待、好奇,各种各样的表情,唯独没有看到抗拒或是厌恶。</p>
是他们的本心,又或是南宫雄事先的吩咐?</p>
秦章感觉自己迷糊了。</p>
“停!”</p>
南宫雄上前一步,大臂一挥,制止了底下的喧哗声。</p>
“众位兄弟,这是我们死营的新将主,秦章秦公子!”</p>
“拜见秦将主!”</p>
呼喝声顿起,秦章心底的疑惑也愈加深重。众位兄弟?这最是薄情寡义的死囚之地,何来兄弟之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