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孤儿院。
“像这样的孤儿院，四个下城区有几百间。”
“那些孤儿都是从哪儿来的？”
“一些是联邦士兵的子女，父母上战场死了之后子女便无人养育。一些是帝国人的子女。”
“怎么还称呼帝国呢？”
“不然？帝国虽然消亡，也只是几年，怎么不可称呼帝国。那些人，那些地，那些事，该用什么称呼？”
“是啊，是我考虑不周。”
“只是，再过一些时间，那些人，就不再是帝国人了，或许称为‘穷人’更合适。”
天华似乎十分难受。
“天华小姐，难道你是帝国人？”
“是的。我们这些天王救下的女孩，大多都是帝国女孩。”
途经一个建筑群。
“这是学校。联邦教授子民读书认字的地方。”
“我还没见过。”
“伯云大人是哪里人？”
“乡下来的。”
“是啊！乡下来的人也有这么厉害的吗？”
“乡下的人也是人，学习了一样的知识之后并不比城市的人差。”
“是呢！如果他们知道这一点的话”
“他们？”
“帝国那些领袖。”
“听说了，帝国人很傲慢，而且不团结。”
“是的，虽然被你攻击到，但的确是。”
“抱歉。”
驻足在学校门外。
“这些学校学费挺低的。几乎每家每户都能支付得起。”
“那是好事。”
“有人说要免费教学，但很快就被人反对了。民间免费教学的也被拆除赶走。”
“为什么？”
“他们说如果免费了的话，那些小孩子不会珍惜来之不易的知识。”
“好像是这样的道理。”
“只是我知道孤儿院的那些孩子们，像大牙那样的，都不能入学。”
“是没有学费吗？”
“是的。似乎是他们不希望现在身无分文的帝国人后代能起来。”
“难道那些联邦士兵自己的子女不能入学，也没有关系吗？”
“政策，总会有牺牲者。或许只能怪这些人不幸吧。如果他们没有在战场上死去，他们也能像现在的联邦士兵一样，分得帝国人的土地，子女生活悠闲美好。”
“这样，长此以往，必然爆发出问题啊，联邦的统治会稳定吗？天王没办法吗？”
“伯云大人，你真是个天生的政治家呢！只是，你觉得天王大人会在意这些事情吗？”
“的确，天王不在意这些事情。”
“天王大人说过，这些事情他都有办法解决，但是他认为那些人不希望他解决。”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那些领袖希望战争结束后，天王以暴君的姿势被领袖们联合推翻，如果天王是个好领袖的话，别人会不乐意的。”
说道此处，天华话语中有些嘲讽的味道，似乎她很看不起这些人的做法。
郊外。
“这个地方真漂亮啊！”
“是呢，我也没来过几次这里。”
面前流淌着的小河，十分清澈。圆形石块在河床底下清晰可见。有些小鱼游弋，似乎透明一般，云的目光犀利，这些尽在眼底。
一只小鸟从远处掠来，双爪插入水中，抓走一条近似透明的小鱼，原来是跟石块颜色相近。
“天王大人安排了人送我们走。”
天华细声道，像是不忍破坏此时风景。
“去哪里？”
“三十邦，还是有几个邦支持天王的，我们可以隐居在那些地方，那里也远离战场，远离纷争。”
“是吗？”
“是的，像高原邦，高邦的君主早早就带兵退回去了，也没在帝国这里驻足，应该是不错的去处。”
云沉思。
过了很久，云才开口道。
“恐怕不能如意。”
云将从高孟处听来的消息传达而来。
天华听到之后为高孟艰难的身世表示同情。
“我为他感到悲伤。只是，世界之大，也没有几个地方可去了。我们这些侍女，一旦失去天王大人的庇护，能怎么样呢？”
“可以去狮王国。”
云坚定地道。
“狮王国？那些被称为旧痼之地的国度？”
“狮王国虽然落后，并不是旧痼之地。那些联邦，许多都不及狮王国。只不过他们联合起来，运用了众人所长罢了。”
云淡淡地回应道。
“可是我也不了解狮王国啊？我在那里也没有熟人，联邦与狮王国关系也不好，我能去那里吗？难道？”天华疑惑道。
“也许你猜对了，我的确是狮王国的人。”
一时无语。
“我也听天王大人说过，你们这十人，都是强制征募而来的野兵呢！连狮王国的人都”
“狮王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他对我们这些乡下人很友善，从不要求我们有多少礼仪。即便我们经常失礼，他也从不怪责。”
云感慨道。
“我跟其他兄弟曾经与狮王同在一个雇佣兵兵团服役过，他是那里的一名队长，我后来混到了团长的位置。”
“的确，你这样的本领，不像是普普通通的穷人。”
“多亏我们城主的教导，他对我们就像父亲对儿子一样，什么都愿意教导割舍。狮王对我们就像兄弟一样，总是不愿欺骗我们一次。”
随后，云劝道。
“如果可能的话，你去狮王国，我在王都郊外有一处城堡，是狮王所赠送，你可以在那里居住下来。那里除了侍女和卫兵，还没什么人居住呢！”
过了一会，天华才反应过来，脸颊微红。
“你这是求婚？想不到你这样的乡下人也是个大人物呢。”
云摇了摇头，表示否定。
“不是的，我听那个给我们做手术的人说，我们身体有一样东西是用你们的鲜血培养的。按照义理来讲，我们应该是血亲了，你跟一个乡下人是血亲。”
天华噗呲一笑。
“怎么？”云疑惑道。
“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我怎么可能知道？乡下人哪来这么多道理？”
“好了好了，别再说自己是乡下人了。”
“还不是你老是说我乡下人？”
“也没说过几次啊！”
“那个人是谁？”
“天王大人。”
云一脸惊讶，反观天华，却是一脸得逞的表情。
“天王大人？”
“是的，就是天王大人。那些东西，天王大人不放心，不会交给外人去做的。”
云渐渐接受了这个真相。
“我可能会去狮王国，但不可能到你的城堡去。”
“为何？”
“你不想想？空口无凭的，别人为什么会让一个陌生人去住你的家？”
“这些我有办法。”
“再说，如果你战场上死了，那个城堡不会被收回吗？”
“狮王陛下断不会如此无情吧？”
“你自己不也不能肯定？再说，狮王是把你当兄弟臂膀，希望你为他奉献，才会如此慷慨，我能为他做什么呢？有什么资格住他送出的城堡？”
“的确。那我保证活着回来，你可以在那里等我回去，如果到时被赶走，想来你也准备好在那里生活下去了，现在狮王国治安和经济还是很好的，你可以在那里好好生活下去。”
“可是，空口无凭的，别人怎么会让我去呢？”
“我有兄弟，在合众公共马车联合公司工作，我有一件信物，在他们住所处保管着。他们在这里的名字叫士赤，以及士桐。那个信物是一把剑，狮王所赠，有特殊花纹，我一直不舍得使用损坏，时常维护着。你去找到他们，告诉他们是团长要求的，让他们护送你去就好。”
天华心领神会，没有感谢。云却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充满感激。
“你有没有子女？”
半饷后，天华忽然蹦出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语。
“你觉得我们这样的人，像是能有子女的样子吗？”云不耻地反问道。
天华听后觉得无语。
“虽然你是乡下人，但毕竟也是个大人物了呢，怎么不可能有。”
“不要说这件事。”云制止道。
又过了一会。
“天王大人说，你们这些身份不明的人要上战场了，如果没有子女就死了的话，岂不是遗憾。他希望我”
天华鼓起全身的力量说道，脸蛋都通红冒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