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道:“并非秘术与科学有根本性的矛盾。关键是思维,什么样的思维决定了人类什么样的命运。”
“荀子忧,你是否听说过货殖崇拜?”贤者问。
“货殖崇拜?我只听说过生殖崇拜,二者有关联吗?”
“没有,生殖崇拜是一个生物学上的概念,而货殖崇拜属于社会学的范畴。它们完全不是一码事。”
贤者打了一个响指,悬浮在肩头的光球开始在漆黑的空间中飞舞,围绕着他们两人旋转。
“太西洋的一些群岛上,生活着与世隔绝的土著。大海截断了他们和外界社会的联系。到了二十一世纪,土著依然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
“贤者大人……您想表达啥?”
荀子忧不明白荒芜小岛上的故事与他们正在讨论的问题之间有什么联系。
莫非那个荒芜的小岛就是希望岛不成?
“稍安勿躁,听下去你就明白了。”贤者让荀子忧继续耐心往下听。
“有一天军舰偶然路过了荒岛,为土著们带来了面包,啤酒,衣服。土著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东西,认为是神明给予他们的恩赐,把那艘军舰认作天国的使者。”
“荀子忧,你知道后来当军舰时隔几年后第二次来到这座海岛,出现了什么事?”
荀子忧想到印第安人的旧事,“莫非外界病毒让荒岛上的土著损惨重。听说在与世隔绝的环境下生活的人免疫力很差。”
“呃……这确实是一种可能性。”贤者挠挠头,“但在这个故事里,土著的免疫力不错,他们能和外界的生态共荣的很好。”
“那就是土著企图攻击军舰来获得食物?”荀子忧换了一种思路。
“到也不是。军舰来这里是为了运送一个人类学项目组考察的,本身就准备了大量食物想要赠送给岛上的土著。”
“这样的话,我就猜不到了。”
“他们发现岛上土著减少了日常采摘与耕作。形成对比的是,土著在岛上修建起宏大的祭坛,用泥土堆成轮船,军舰,甚至是船上雷达的样子日夜祷告。记得我刚才和你说这些土著认为船舶是天国的使者的事情么——他们认为通过祭祀军舰的方式就能够获得好运和货物。”
贤者说:“这个现象就被称之为货殖崇拜,或者货物崇拜。因为减少了劳作,仅仅一年时间,土著们的人口就减少了一成。他们在疯狂的祭祀雷达神和面包神。”
“雷达神,护卫舰神,面包神?这些神明的名字真好玩……”荀子忧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
“是啊,很好玩。”贤者的语气很认真,“不仅好玩,也很愚昧,愚昧到令人感到悲伤。”
“您的意思是……”
“人类就是宇宙孤岛上的土著,而秘术就是我们的泥塑菩萨。”贤者说出了答案,“建立在无知上的力量永远是虚幻的。”
他指着四周乱转的光球。
“如果随便念一句咒语就能让光明普照大地,还有人会为了发明白炽灯实验几万种材料?又真的会有现代科学的存在?”
“过去几百年,世界的主题从神学变成了科学,这是历史性的伟大胜利。思维革命性的改变,意义之重大不亚于猿人学会点火。布洛诺和赛尔维特死的很英勇,火刑架上的烈焰没有征服他们的科学理论,时代告诉我们谁是对的。”
贤者的语速加快。
“人类用了20万年去学会生火,5000年循化牲畜,200年里掌握电力与蒸汽,66年的时光从地球到月球。科学信条的照耀下,我们看待群星的目光从畏惧变成了好奇。我们看着月亮,不在幻想着修道升仙,而是真正的把火箭送上了月球宁静海的表面。这样的剧变只有一万年前亚特兰蒂斯崩溃才能比得上,那时候人世界的主题由旧神崇拜变成了神学。”
“这是进步,进步不容易,让科学再度变为旧神崇拜却很容易。”
“只要把这些知识扩散出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