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吾尔族大叔的善意在阿睿初中的时候慢慢消散,那个时候的人已经很在乎利益的等同交换,少了一些那种很纯的情感。而当有一次阿睿下课后再去哪个摊位的时候,大叔已经不在了,再也没有机会体会到那种感觉。
虽然后辈还是认识阿睿这个常客,但是也是丁是丁卯是卯的做生意,当得知大叔已经逝去的消息,阿睿那天回来情绪很失落,而他的手中拿着比平常都多红柳竹签。
老妈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因为他的习惯是每次只买两串,而那天回来的时候,手上的有十根。这也许是一种对维吾尔大叔那种真挚善意的祭奠,至此之后阿睿好像就没有怎么去过那个摊位了。
而对于阿睿的老爸念国来说,菜场就是他的童年,刚来上海的时候,母亲没有工作,最终在老乡的帮衬下,在菜场上弄到了一个摊位。
每天念国几乎都轮流带着弟弟去帮母亲到三角地蔬菜批发市场去拉菜回来卖,一开始只有他作为大哥的去,后来弟弟们慢慢也到了有力气的时候,偶尔在不耽误学习的情况下,一起来。
这段路虽然不是很远,但是也必须每天三四点就起来推着车去,因为晚了你拿不到好的菜,而且推这个车是个力气活,阿睿的奶奶以前一个人推回来要走近一个小时,停停走走的。挑菜讲价需要近半个小时,然后推回来需要个把小时。当然后来念国帮着推,一般半个小时就够了。
到了菜场已经是天光亮,早起的人们已经开始陆续往菜场来,为了买到一天中最新鲜的蔬菜。而念国开始帮着母亲将一捆捆的蔬菜抖开,清理那些杂质和有些破损的,不新鲜的地方。然后在洗干净,整齐的码放到摊位上。然后赶紧回家烧饭给弟弟们吃,顺便带一份给已经在摊位上开售售卖的母亲,这才算是结束。自己则开始整理工具,开始背着半个人高的工具箱开始走街串巷开始一天的木工生活。
所以对于菜场念国可以说有着深深的情节,每次来这里似乎都能多多少少的想到已经逝去的母亲,想到那张充满岁月艰辛的面孔,却依然充斥着亲和的笑容。
带着对父母和子女的菜场回忆,两夫妻有点意兴阑珊的走出了菜场,顺便逛了一下附近汽车站,看看是否有医院,商店之类的。走了一圈下来,发现整体来说,这里的交通还是蛮便利了,附近的车站有好几处,都是通往市区的方向的,也有区的通勤班车。医院的话,附近是没有,但是公交站台上仔细看了后,尽然可以到达两三所医院。商场倒是没有,不过附近还是有好几个大的百货超市,里面的东西还真的不少,像是一个小型的日用品的百货公司一样。很多东西的价格比起西北还便宜了不少,种类也很多,倒是很好的。
附近的学校看到好几个,这点比西北好,但是和浦西比起来,似乎这些学校都没怎么听说过。
老两口整整转了一上午,最后才返回了宾馆,其他人总算是看见他们两个人了,主心骨来了,忙着上前询问。
念国和美娟老两口将所见所闻都分享给了大伙,这些个老伙计听了竟然都很高兴,毕竟西北和这里比起来发达程度还真的不是差了一点半点。但是对于念国和美娟这样生活在浦西的人来说,却是有点差距的,但是儿子喜欢呀。而且大家伙似乎都很满意,他们两个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要一下子让他们适应这种相对来说不是那么热闹,缺乏老上海味道的新城区,却是有些困难。
倒不是浦东不好,只是一个新的城区,它还没有承载那种本地的乡土文化,没有了老街坊,没有了熟悉的味道,对于老人来说,多少有点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