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不少亲戚都慢慢的围了上来,在外围看着这个男孩子,原本这个场景是他和司徒菁设想过的。司徒菁曾经和他说过,家里人比较多,而且从小疼她的叔伯,舅亲,三姑六婆特别多。难免要有一次见面的,希望阿睿一定要耐得住性子,因为她这些亲戚长辈,说实话几乎没有一个是平庸之辈,不是政界的,就是军界的,少数在社会上也是商家名流。而且好几个姨母和小姑姑最是挑剔。
不过这次好了,几乎一次性到齐了,这次司徒菁的母亲没有保留,挨个给阿睿介绍起来。而这些亲戚,在听闻阿睿这次的表现后,几乎每一个人对阿睿的眼神里,都有一种欣赏,一种敬佩。欣赏的是阿睿这种敢于承担的男子汉的品质,而敬佩的是,又有多少人在没有结婚,就能够花那么大的代价去照顾一个一辈子可能都醒不过的人。换做是自己很多人都未必做得到,更别说向阿睿这样一个普通家庭,好不容易父母才回到上海的知青子女了。
你有钱能够帮一把,虽然是实力,但更多也是一种态度和品质的体现;但是如果你自己本身也不是很宽裕,但是尽了最大的能力来帮司徒菁现在这个状态的人,那就是难能可贵了。
这些钱对于司徒林家可能还存在一定的压力,但是加上这些兄弟姐妹,亲戚,其实真的不算太大的问题。
男人们还好,一一和阿睿握手,称赞的人,拍手臂的,拍肩膀的,都是想通过这些比较亲密的形体动作,表示对阿睿这个人的认可。
而这些个阿姨婶婶,舅妈姨娘可就不是了,围着阿睿不但赞赏,而且让阿睿感觉,恨不得想要吃了他一样。而且几个同辈的少女,看他的眼光也很不一样,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味道。眼神在他身上转来转去。
不过无论如何都是善意的,阿睿还是不厌其烦的一一的问好,虽然他现在已经很疲惫了。
而正好的这个时候老爷子从里面出来,大家瞬间都安静了下来,阿睿看到老爷子的时候,明显感觉老爷子苍老的许多,脸上的暮气也重了些,但是看到阿睿,却显得突然眼睛亮了起来。
大概是气息不太稳,挤出笑容对阿睿招招手,阿睿赶紧小跑步上去,并且两只手去搀扶老爷子。老爷子到时没有退却,这让旁人稍显惊讶,因为从来老爷子都服老,自认为身体很好,几乎很少要人搀扶,而且儿女时常漏出这样的动作,他还有点嫌弃。今天倒是对阿睿却很亲人,而且很难得主动让他去搀扶。
老爷子并没有说话,而是瞄了一眼在场的人,突然大家似乎明白了什么,一窝蜂的该进房间的进房间,有的挤不进去的,赶紧拉着有些还没反应过来味道的来的人,散到比较远的地方,或者走去了过道楼梯那里。
看到周围都已经安静了,老爷子用他那双苍老的手反过来将阿睿的手握在手心里,很郑重的对阿睿说“谢谢!阿睿!听爷爷说,无论如何你今天能够做到这一步,都是常人不能做到的,这不是在夸奖你,而是我这个看过太多风雨的老人一句中肯的评价。菁菁现在这个样子,我不想给你任何压力去做什么决定,但是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无条件的支持你,并送上我这个老头子的感恩。所以你心里不要有任何负担,我希望你能记住这句话,因为我很清楚菁菁面对的是什么!我也很清楚就算她在,她也不希望拖累你,她现在都生死未知,所以,阿睿你已经尽了你最大的本分。”
阿睿明白老爷子说的话,知道老爷子是真心的,他盯着老爷子的眼睛很认真的说“爷爷!谢谢!不过,菁菁对我来说,就是唯一,我相信奇迹,我相信有朝一日她会回来。就算她真的回不来了,我也会陪她走过,这是我的决定。”
说到这里,阿睿第一次从这个刀山血海里走出来的老战士的眼里看到一片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