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免得他们不自在。”</p>
老牛笑着说，“他们顾不上咱们，你瞅瞅――”</p>
不用看，王老实都知道这帮没人性的混蛋有多不是东西，看了下表，时间还早，就说，“再坐会儿，对啦，明儿刘彬要请客，不是也安排在你这儿吧？”</p>
“没有，是海子里的一家私房菜，也叫我了，听说那儿的厨子不错，本来我还想挖过来，托四爷打听了下，没敢动。”</p>
这倒是，京城里挖人不是那么简单，尤其是一些不起眼的，更要走心，弄不好就栽那儿。</p>
说起厨子，王老实想起年前听的信儿，问，“是说老李不在御宴干啦？”</p>
老牛会意，压低声音说，“是有这么个事儿，肝癌晚期，估计挺不了多长时间。”</p>
世事无常，旦夕祸福，谁知道人这辈子哪儿是个坎儿，趟不过去就到此为止了。</p>
王老实叹口气说，“毕竟相识一场，回头儿我得去看看。”</p>
看王老实心情还行，老牛斟酌了下说，“老曹那儿出了点事儿，自己不好意思说，让我跟王董念叨下。”</p>
王老实扭头对身边的姑娘说，“你跟他们玩儿吧，我出去下。”</p>
有事儿就不能在这儿说，王老实起身跟他们打个招呼。</p>
钱四儿嚷嚷着，“三哥，这才几点啊？”</p>
“滚一边儿去，我说话就回来。”</p>
一听王老实不走，几个货也就不管了，自己玩儿自己的。</p>
门开了，几个服务员拿着钢管进来，王老实一看，哟，这是要展示才艺呢，这帮孙子真特么的会折腾。</p>
老牛的办公室就在楼上，一进屋，王老实一愣，老曹同志就在里边儿呢，脸上灰败，明显这次跟头栽得不小。</p>
坐到老曹对面，王老实正色问，“说吧，出了什么事儿？”</p>
老曹真跟看见亲人了一样，眼圈都红了，唉声叹气的把事儿说了一遍。</p>
严格算起来，他都算是躺着中枪的。</p>
当初宫二的那些资质，老曹几个收了，除了自己用，还往外借，收点管理费什么的。</p>
这也没什么，国内都这样玩儿，要不光养这个资质就不老少钱。</p>
前年下半年的时候，有人来借资质，都是京城地面儿上混的，老曹自己也管不了那么细，下边儿人就按照惯例借了出去。</p>
至于人家干什么活儿，老曹都不知道，没成想，年前突然大批人查到老曹公司，这才了解了情况。</p>
是个防洪工程，被人举报了，是个豆腐渣儿。</p>
几个亿的大活儿，自然不能善了，甭管到底谁干得活儿，责任必须老曹这边儿担着。</p>
老曹已经躲了些日子，找人疏通，打算破财免灾，偏偏这个工程似乎还牵扯到人家省里几个大佬之间的事儿，花钱都不管用。</p>
逼得没辙了，老曹只能找王老实。</p>
“哪儿的活儿？”</p>
“河西六龙。”</p>
王老实心里一凉，问，“大堤？”</p>
尼玛，这可不就是作死，大堤出了事儿，那是花钱能摆平的？</p>
“干活儿的人呢？跑啦？”</p>
老曹一提这个就难受，要是跑没影儿了，他认栽，还好受点，结果就是人家好好的，还在京城满处得sè呢，没人家事儿。</p>
王老实问，“知道对方底子吗？”</p>
老曹满脸羞红，摇摇头。</p>
心里盘算了半天，王老实真没主意了，要是别的好说，大堤可不成，上纲上线的地方，这还是没赶上出事儿，要是决了堤，除了以死谢罪，压根就没别的路。</p>
“那人叫什么？”</p>
“名字是假的，不过打听出来，圈里人都叫他大伟。”</p>
“去把钱四儿叫来。”</p>
“大伟？知道，可他不算一号啊。”人总有尽其才的地方，跟钱四儿打听人，绝对合适。</p>
王老实一听，疑惑了，问，“不算一号，那怎么在圈里混？”</p>
钱四仔细想了半天，摇头说，“真不知道，我见过几次，好像这小子挺滑的，专门鼓捣点邪门歪道，就没打交道。”</p>
明白了，那货就一个干脏活儿的，鸡鸣狗盗的范儿。</p>
王老实拿出电话来，问老牛，“给我找个安静的屋子。”</p>
现成的就有，推开书架，后边儿露出一个门，王老实直接进去。</p>
十分钟后，才出来。</p>
看王老实那脸色，老曹心里揪了又揪。</p>
王老实没瞒着，说，“老曹你也别急，也别躲着，该配合配合，不会太为难你，这事儿是姬总已经知道了，正震怒中，现在着急的不是你，是河西，他们想让你当替死鬼，未必能如愿。”</p>
曹仓舒脸煞白，他哪儿经过这个，要不是有人在，他晕过去都不新鲜。</p>
看老曹失魂落魄的样儿，王老实心里也不大落忍，扭头跟钱四儿说，“给我起那个大伟的底！”</p>
送走了老曹，王老实也没心思下去接着跟他们腻歪，问老牛，“李璐回来没？”</p>
“李小姐没回家，一直在这儿呢。”</p>
“嗯？”王老实好生奇怪，他记得清楚，李璐说要回苏城过年的，怎么又没回去？</p>
“现在她在？”</p>
老牛连忙说，“我让人去看看。”</p>
王老实摆摆手说，“不用了，一会儿找个人带我过去就行。”</p>
“对了，给我安排个地方，收拾利索，一个人不要留，人我自己接过来。”</p>
老牛两眼一凝，知道份量不轻，马上答应着，出去安排。</p>
全总真给王老实脸，这都快半夜了，还亲自跑来跟王老实面授机宜。</p>
总结起来，就是要担当起来，承认管理不善，积极退赔，退出行业。</p>
这无所谓，老曹身家不至于伤筋动骨，至于资质啥的，没有了可以用别人的，也就不方便点，有限。</p>
曹仓舒自己可能要判个缓刑，王老实也松了一口气，虽说是冤枉，也还能过得去，这么短时间里，老全能梳理这么清楚，真是有能量。</p>
王老实拱手说，“老是给您找麻烦，我就不说别的了。”</p>
老全笑笑说，“先别说谢，眼下还是一厢情愿，最后如何还有变数。”</p>
到了这个级别，要是还有变数，王老实宁愿相信世上真有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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