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王老实都在打电话，他突然回滨城，完全背离了他之前的工作安排，甚至是把服俊给狠狠的涮了一把。</p>
还有李彦，一听王老实这话，当时就急了，急赤白脸的问，“四天后的大会怎么办？”</p>
王老实早就把这些事儿忘得九霄云外，心里怪对不住人家的。</p>
尤其是李彦跟服俊，都不是小事儿。</p>
没办法，他必须妥协，还好他没说出国的事儿，“我又不是不回来，就是一两天的事儿。”</p>
让他哭笑不得的是，李彦和服俊几乎一个口吻，‘既然如此，你打这个电话有什么意义？’</p>
唐唯实在忍不住，捂着嘴乐了半天，她早听明白了，也想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儿。</p>
还得说唐唯做人办事儿大气，她低声跟王老实说，“不用出国，很多品牌在京城都有店面的。”</p>
王老实还真不大清楚，问，“不是说都手工缝制吗？他们会把裁缝派咱华夏来？”</p>
“你可真笨，就不兴京城给量尺寸、定样子，国外做完再运过来？”</p>
王老实呵呵傻笑，还真是的，不过他马上脸一跨，哭丧着音儿说，“我可跟我妈说了呀？”</p>
气得唐唯在王老实身上狠狠的来了一下，“实在不行，你就往我身上推，我跟伯母说。”</p>
事情巧的时候，一点科学都不讲。</p>
张书俞的李大秘书电话在王老实那辆车开进滨城界不到一公里就打了过来。</p>
好久没联系了，王老实都快忘了滨城还有为大爷在，赶紧接，“李秘书，我是王落实。”</p>
“王董，是这样，书记让我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滨城？”</p>
有鬼吧，他们怎么知道自己回滨城？</p>
王老实就是脑子没转过弯儿来，人家没直接说知道他回滨城，只是问他什么时候回。</p>
“我在回滨城的路上、、、、、”还没说完，王老实就后悔了，特么的，只要张书俞找自己，没啥好事儿。</p>
李秘书似乎很高兴，说，“那太好了，书记想跟你见一面，地点，王董你等会儿、、、、、、”</p>
话筒里没了声音之前王老实隐约听见有人说‘还真是巧’，应该是他正跟张书俞在一起，正问老张的意思。</p>
王老实只好耐心的等着。</p>
坐旁边儿的唐唯可是听了个大概，她冲着王老实鼓了鼓嘴儿。</p>
也是，俩人才见面不久，还没热乎，似乎就要来事儿，搁谁也得不高兴，唐唯只是小小的表达了下情xù，倒没其他的。</p>
话筒里传来声音，“书记的意思是今天下午，还请王董在前苏附近找个安静的地方，比如某个种植园什么的，王董看？”</p>
都说这么详细了，压根就没商量的诚意，我还看个毛啊，王老实抽搐着脸说，“行，我这就安排。”</p>
放下电话后，王老实冲着自己手机故意说，“唉，科学越发展，人的自由就越受限，有了这个东西倒是方便了，可人家找你也一找一个准儿，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p>
唐唯知道王老实说给自己听呢，也知道王老实事情多，她伸手抓住王老实的手，轻声说，“别瞎想，我没有不高兴，刚才是故意逗你呢。”</p>
王老实用力捏了捏她的手，笑着说，“我当然知道了，我的唯唯最能理解人。”</p>
张书俞的事儿刚放下，老爷子电话又打了进来，语气还特沉重，“你几点到家？”</p>
王老实诧异了下，看了看外边儿，说，“大概还得一个半小时。”</p>
话筒里沉默了一会儿，老爷子说，“你还记得小丁吗？”</p>
“丁哥？他怎么啦？”</p>
王老实一直想把重心调整到滨城来，可实际上很难完全做到，在华夏，中心可不是随便说说的，那是实实在在的，王老实整个产业规模达到一定程dù，很多事情做起来，在滨城就不大顺畅，这也是先天性造成的。</p>
造成的后果就是，很多滨城原有的老关系走动少了太多，比如这个丁哥，原来老爷子的秘书，老头子退休之前，安排也还不错，加上王家在滨城已经算是特殊的存zài，这位丁副书记路走得很顺。</p>
07年初，已经升任公路局一把手，春风得意。</p>
好像过年的时候，王老实还在家里见过他，当时是他一家子来王家拜年呢。</p>
王老实掏出耳机插上，低声问，“很严zhòng？”</p>
“唉！”老头子先是重重叹了一口气，才缓缓的说，“小丁太大意了。”</p>
随着老爷子缓缓道来，王老实没听一半儿，就知道了这位丁哥确实大意，基本上属于咎由自取，或者说魄力严zhòng不足。</p>
公路系统重头戏之一就是对公路的养护，说白了就是修路。</p>
甭管是公开招标，还是上边儿指定，修路都要动用很多大型机械车辆，这些设备哪里来？</p>
施工单位很少自己有，大都是租用。</p>
租谁的就是隐秘事儿了，一般很少有人知道。</p>
很多公路局都会有暗地里筹办一个公司，股东呢就是公路局职工，有小心的就是用家属或者亲戚的名字顶上。</p>
这个公司会采购一些专用机械设备，都是修路必须用的。</p>
谁敢不租？</p>
当然，这样的模式不仅仅在公路局，稍微有些权力的部门基本上都这么干，所谓利益团体就是这么来的。</p>
国家是好多次大规模的清理，但收效甚微，没办法，一级级的消极抵抗，变更明目，哪儿有那么好清理的，涉及到无数人的切身利益。</p>
一般情况不会有人拿这个来整人说事儿，而各个部门也不会傻到到处宣扬，悄悄的拿福利，炫耀的不成。</p>
丁局就是没注意，让人把事情捅了出去，算顶风违纪。</p>
此类事情没拿到明面儿上，什么问题都不存zài。</p>
爆出来，谁也别想跑。</p>
而且一旦出事，百分之百是内部出了问题，或者是上边儿领导有了想法。</p>
遇上这个事儿，王老实也没辙，他琢磨老爷子打这个电话是不是有什么深意，就试探着问，“您的意思是――？”</p>
老爷子沉声说，“你丁家嫂子在我这儿呢，你看找谁问问情况，有多严zhòng？”</p>
咦？</p>
不对啊，这事儿虽说比较恶心人，但不至于把人搭进去，按常理说，也就免职，再严zhòng就是留党察看，难道还有别的事儿？</p>
王老实答应了，此事说起来，复杂了，超出了王老实的想象，或许其中就有某些他不了解的情况。</p>
不是新区办的，而是滨城市直接下来的人。</p>
从哪儿说，都透着不寻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