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筒那边儿，钱四儿说话声音有些弱，“三哥，我在外边儿买东西呢。”</p>
王老实一听，哟，今儿太阳是哪边儿出来的，不由的问，“怎么个意思，买什么那？”</p>
钱四儿吞吞吐吐的，“没买啥，一点零碎儿。”</p>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多咋也没见钱四儿这么不痛快过，王老实同志好奇心大涨，“四儿，你说实话，是不是又惹事儿啦？”</p>
最近钱四儿消停的频率越发高涨，很少闯祸，难不成又闹出什么来了？</p>
他是看不见，钱四儿现在那个大红脸，要多不好意思就有多不好意思，换别人，四爷早就直接挂断电话，跟你瞎特么扯啥，只是对王老实，四爷还是不敢，只能忍着羞、咬着牙承认，“三哥，她要吃芸豆圈儿，我正满处找呢。”</p>
“谁啊，这么大面子，让四爷亲自出马！”王老实愣了下，马上反应过来，故意惊讶的问。</p>
果然，钱四儿那货扭捏起来，用非常低的声音说，“是我媳妇――”</p>
在王老实评论笑话之前，钱四儿赶紧说，“三哥，前边儿查车，我先挂啦！”</p>
王老实也是个仁义的，他也很高兴钱四儿那边儿有进展，自然不会去添乱。</p>
得，大晚上的，就别麻烦别人了，还是自己回屋里读书好，弄本儿清净心灵的书读。</p>
这边儿钱四儿说谎了，他压根就没开车，芸豆圈儿那玩意儿只能去一些夜市小店，胡同里那种，车压根就开不进去。</p>
晚上，钱四儿和王老实一样，没有什么重要应酬，自然就是回家。</p>
他回的是自己老妈家，想知道昨晚那场演出如何。</p>
其实也不是想问演出如何，关键是，他老妈带着媳妇去的，三哥出了主意，总要听个回音儿吧。</p>
钱四儿他妈没说什么，夸了他几句，“晚会很不错，组织很得力。”</p>
“然后呢？”钱四儿不甘心啊，关键的您还没说呢。</p>
“嗯，彭琳也说挺好。”</p>
“没啦？”</p>
钱妈点头，“没了，还应该有别的？”</p>
钱四儿顿时耷拉了脑袋，摇头，不再追问。</p>
吃过晚饭，钱四儿也没心思出去玩儿，接了两个电话，都推了，打算洗个澡就睡觉。</p>
钱妈哪儿干，直接赶人，“别在我这儿糗着，回自个家去。”</p>
钱四儿哪儿有心思，冰冷冰冷的，好不容易有点希望了，结果让老妈一说，更没心思了，说，“我不回了，今儿睡家里，累着呢。”</p>
搁在平时，钱妈绝对不说，现在不成，特坚决，揪着耳朵说，“去去去，看着你在我眼跟前儿晃，烦，赶紧走。”</p>
气得钱四儿真想问问，您是不是亲妈，也就是怕挨鞋底子抽。</p>
憋着气回到家，一瞅，客厅灯亮着，他也没意外，这媳妇就一样好儿，没事儿不在外边儿跟别人扯，老早就回家。</p>
进了屋，果然，彭琳在沙发上看电视呢。</p>
钱四儿想起昨天晚上，人家还回话来着，就又说了句，“还没睡啊？”</p>
彭琳扭头看了他一眼，又破天荒的说，“嗯，有点饿，想吃芸豆卷儿。”</p>
当时，钱四儿没反应过来，十好几秒后，才急哄哄的说，“你等着，我去买。”</p>
嗖！</p>
这货比兔子都快，撂下话，人就蹿了出去。</p>
然后就是他在找芸豆圈儿的时候，王老实打来电话，打死他也不能去，攘外必先安内。</p>
※※※</p>
山北大酒店，爱无疆联合华夏时代与山北市政府签署了协议。</p>
协议内容很简单。</p>
爱无疆出资，在山北重建各类校舍，共立项七十三个，华夏时代负责监理。</p>
当初，王老实打算连施工都要给华夏时代一大部分，后来与多人商量后，觉得不合适，容易引发不必要的舆论抨击。</p>
王老实也认同，别饶着花钱，受着累，担着责任，还让人指着鼻子、戳脊梁骨。</p>
唐总的建议是监理，至少能够尽可能的杜绝一些不想看到的情况。</p>
王老板还想染指招标，琢磨了一番，也不合适，都是肉，谁不瞪着眼盯着，闹不好又是吃力不讨好的破事儿。</p>
想来想去，还是未来岳父说的对，关注大面儿，让大部分钱发挥作用，就能过得去了。</p>
山北官方很满意，其发言人在记者会上，高度赞扬了爱无疆，也立下承诺，将全力推进重建，让所有的这些援建项目成为老百姓放心工程。</p>
总之，表面上，各方皆大欢喜。</p>
只有两个人不开心，一是边书记，跟谁也没打招呼，突然离开京城返回山北。</p>
第二就是邓主任，领导找他谈了话，表示要根据工作需要，将他调回山北。</p>
如果是升职，回山北当然是好事儿，那样的话，老邓同志能乐出病来。</p>
可事实上，老邓心里那个难受，他已经接到了消息，新职务是政策研究室调研员，级别没变，权力没了。</p>
王老实只是略有遗憾，不过也问题不大，他自己也清楚，大环境下，这已经算是好结果，华夏时代去做监理，王老实同样清楚，不能过于厚望，毕竟，事儿是人做的。</p>
在华夏，要腐蚀拉拢一个人，办法总比困难多，能经得起诱惑的，少之又少，只要他们能主体大面上履行职责，就足够烧香磕头了。</p>
管不了别人，那就管自己。</p>
王老实召见那新。</p>
那总神出鬼没，其监察部已经覆盖了几乎所有分公司，这货已经成精，逐渐更换了运作模式，不再坚持扩大队伍，而是选择发展内线，让某些可以的员工，做兼职监察员。</p>
这个做法有些下作，王老实不置可否，实际上，他很期待效果，就是不能明面儿说，有失身份。</p>
山北项目很多，既然牵扯了华夏时代的监理工作，王老实要那新派出精干的人选，到一线去，防患于未然。</p>
“要正大光明的说出来，到时候派出人员选定后，你去给开个会，宣部监察部讲派人监察，省得他们掉以轻心。”</p>
那新乐了，老板此举就是敲山震虎，吓唬人呢，警告意味很强，事实上，要是坚持暗中调查，不知道得弄出多少事儿来。</p>
王老实就是担心那新弄得太过，最后不好收场，毕竟，山北那边儿还要顾及些。</p>
鬼精的那新说，“这次你怎么想的，发如此大的善心？”</p>
王大老板瞥了他一眼，抽出一支烟来，放在鼻子下稳，说，“水至清则无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