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都笑,乔芸儿掩嘴笑道:“苟大哥,你和的卢比试脚力,不是自讨苦吃吗?”
苟岂微笑道:“士别三日,也该刮目相看。这十天来,我可是好好练了一下轻功呢。”
谷海拍桌狂笑:“练了足足十天吗?那可真了不得,士别十日,岂不得‘抠眼珠子相看’?”
只有乔嵩阳道:“的卢,别玩疯了,小心伤着苟岂。”
的卢吃了多天野草,一听到奖励,立刻撒着欢朝苟岂扑去,本拟直接将主人扑倒,但一瞬之间,苟岂轻巧随意地迈出一步,莫名就闪身到了的卢侧方。
众人眼前一花,完全没看清他是如何做到,不禁都睁圆了眼睛。
的卢也意外之极,它四蹄翻飞、马颈急扭,在小院里横冲直撞,花盆、水缸撞翻了不少,始终碰不到苟岂一根寒毛。但见他衣袂飘飘、闲庭信步,每一步往往都踏在众人意想不到的方位,有时明明是三步的距离,偏偏两步就迈过,似乎有缩地成寸的神通一般。
谷海忍不住拍手道:“妙极!这身法当真了不起,看来这十天里苟兄弟又有奇遇。”
乔芸儿张口结舌道:“好……好厉害。”
乔嵩阳静静旁观,慢慢也看明白了,点评道:“的卢擅长的是长途奔袭、一日千里,倘若比直线赛跑,苟岂眨眼间就会被他追上,但他这门身法擅长的是小范围内的进退闪避,想捉住他还真不容易。”他不知道《伏羲步》的精髓在于“卸力”,虽只看到这些皮毛,依旧感到十分佩服。
三人对视一眼,都笑着下场,一起去抓他。一时间,苟岂与三人一马相互周旋,方位虽然被挤占了不少,却依旧从容。
众人联手依然拿不下他,愈发心惊。
然而,苟岂这时没穿着“荧惑之靴”,又是在平地周旋,无处借力,不一会儿,他就有些气力不支,连声道:“不来了不来了,这么久没追上,我……我已经赢了!”
这一开口说话,心思也乱了,无暇计算九宫方位,一个顿挫,直接就被的卢逮住,死死咬住衣袖不放。
“哈哈哈……”三人将他抓住,闹作一团。
正玩闹,院外忽然有一人幽幽叹道:“唉呀,这么热闹……苟老板回山,怎不叫上牧某一起来聚?”
众人停了下来,朝外望去,见来人是牧天奇。
苟岂笑了笑:“牧兄别见怪,我怕你懒得起来动弹,这才没叫你……来了更好,一起吃点儿?”
牧天奇咧嘴笑道:“苟老板懂我呀,在下一向无利不起早,只是聚会的话,我确实懒得动弹……今天来,我是想和你做笔生意。”
苟岂厌烦他这副贪财的嘴脸,敷衍道:“今天不聊生意,有什么事,改天再谈吧。”
牧天奇无所谓道:“好罢……改天也行,就是不知道,染染姑娘能不能活到那时候。”
苟岂脸色一变,喝道:“什么意思,上次的钱不够花吗?”
——他以为牧天奇一次敲诈不够,又想敲第二次。
众人心中狐疑起来,不知道这两人在谈什么,谷海听见“染染”的名字,脸色也凝重起来。
牧天奇摇头道:“苟老板对在下的偏见太深了,牧某虽爱财,但也是守信之人,上次收了那笔封口费,自然守口如瓶。这回,我是诚心诚意来给你送一个紧急消息。”
“你说。”
牧天奇看了旁边三人一眼,问道:“要不借一步说话?”
“不必,这三位我都信得过。”
牧天奇点点头,“那我直说了……最近执法堂的人巡查天刑山,发现了有人偷偷给染染服食‘大还丹’、帮她延续生机一事。执法长老震怒,下令彻查此事,并决定一个月后将染染斩首。”
苟岂浑身一震,失声道:“一个月后……”
他心中一团乱麻,此事一暴露,不但自己要倒霉,染染的活路也就此断绝……
牧天奇叹道:“送药的人也是心大,给那丫头吊着一口气就算了,偏偏一口气给了她大量大还丹……那气色,比我这整天躺着的人还好呢,如何能瞒过执法堂的眼?”
听到这话,苟岂暗暗后悔,原本他想一次多送点药,就不用每个月都去了,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牧天奇道:“怎么样,苟老板觉得这个消息值多少钱?”
苟岂沉声道:“多谢牧兄相告,在下感激不尽。”随手扔去一个沉甸甸的灵石袋,牧天奇接过掂了掂,眉开眼笑。
乔家兄妹听到这里,也已经明白,送药之人就是苟岂,顿时都焦急起来。乔芸儿忙问道:“那不是天刑山上的重犯吗,苟大哥为何帮她?”乔嵩阳却问:“药是从谁手里买的,会不会查到你身上?”
谷海咬牙道:“无妨,后来的大还丹基本都是我找人分批买的,倘若查到我身上,由我来担着就是。”
苟岂摇了摇头:“染染是判处‘修罗天刑’的重犯,这件事你担不起,若是败露,你直接供出我无妨。”
“难道你就担得起?”谷海一捶桌子,恨恨道:“谁要是敢出卖咱们,我绝饶不了他!”
苟岂沉默良久,长叹道:“染染对我有救命之恩,也有利益纠葛,帮她续命,纯属我个人的私事,不能牵连你们。”他闭上双目,深深吸了口气,“这件事,我自己来处理,你们都别管了。”
谷海问:“你有主意?”
苟岂睁开双眼,精光射出,缓缓道:
“只要帮染染翻案,一切危机自然迎刃而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