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怎么可能?”
张昌手一抖,手里的账簿和合同散落一地。
正好有一页落到了花夜的脚下,他才刚刚瞟了一眼上面的落款,那页合同就被君陌生拾了起来。
“哈哈,怪不得父皇非得要孤迎娶你进门,原来这么多年,张氏和皇室之间的生意,都是经你之手的?”
君陌生说话的时候,手上一上一下的,将手里的那页纸弄得沙沙作响,每响一声,都叫张昌的心跟着颤动一下,他已经开始后悔自己受那人怂恿,不自量力,来趟丑儿家里这摊浑水了。
丑儿双手一背,哼笑一声说道:“虽然不知道圣上为何要求笔笔账目一定要经我之手,但是自打我记事以来,我娘接手的每一单生意都必定要叫我在旁学习。算起来,如今也有八九十年的时间了。
所以,若论经商之道,在座的各位,未必有比我更通晓的了!”
丑儿说完这句话,禁不住又瞟了一眼身边的花夜,这家伙三千多岁了,看起来也不像没钱的样子,说不定也懂生意来的。
可她也管不了那么多,背着手继续说道:“一直以来,我娘皆以张氏自称,是因为虽然张家人起先不认她,但毕竟是给了她生命的人家。所以她一直保有自己的姓氏,提醒自己做任何事都不能忘本!
然而我却没想到,你们张家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竟然连圣上钦定之事都敢擅自更改,我若再继续姑息,难保日后不受牵连。
故从今日起,我作为新任家主,自请你们张家将我娘的名字从族谱上除名,从此我们两家分道扬镳,再无瓜葛!以后是福是祸,各不相干!”
听到这话,张昌“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连着给丑儿磕了好些个响头。
“姑姑,可千万不能啊。太爷爷当年虽然没有认回姑奶奶,可我爷爷却与姑奶奶骨肉相连,同气连枝,所以太爷爷当年要将姑奶奶从族谱上除名时,我爷爷才极力阻止的呀。”
“张老爷!你说瞎话也要靠谱一些的,你爷爷是张家老太爷的老来子,才出生不到一年老太爷就过世了,他又是如何阻止老太爷将老夫人的名字从族谱上除名的?
更何况咱们赤秋早有规矩,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早在老夫人嫁入西府刘老爷家中时,老夫人的名字就该写在了刘家的族谱之上,又是如何又出现在你家族谱上的?
依我看,分明是你们为了争夺老夫人的家产,自己偷偷加上去的!”
翠药实在气不过,跳出来骂道。
这话一出,周围人纷纷议论道:“是啊。都是张老夫人单身太久,咱们一时忘了他还嫁过人的事儿了,这样一想,此事确实疑点重重啊。”
丑儿瞧了一眼这会儿扬眉吐气的翠药,禁不住摇了摇头道:“哎,还是太年轻了呀。”
自从发现张氏并不是被人害死的之后,对于张家,丑儿便不想太过追究,所以他们在里面做的那些龌龊事儿,丑儿也不想过多追究,只是想当着君陌生和众人的面,直接和张家划清界限也就得了。
可是如今翠药这么一折腾,张家这个罪名怕是就要落实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这下把张家逼到了绝路,恐怕会迎来反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