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梵不在父亲身边的这段日子，都是托大伯一家代为照顾父亲。
先是坐了三个小时的动车，又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公交，最后一段路还得坐出租回去。
路程远，地方偏。
柯梵一大早出发，等到他回到村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
这一路上，折腾的够呛。
“师傅，到了。”
“好。”
柯梵推开车门，刚准备下车，就看到村口有一群人围在那里，吵吵闹闹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拿了行李箱，一边推着一边过去瞧。
只见一个男人醉醺醺的躺在路上，胡子拉碴、满脸泥土，穿的衣服更是到处破洞，比乞丐还要邋遢几分。
男人浑身的酒气，老远就能闻到。
村民们对他指指点点。
有些素质差的，直接用棍棒打在男人身上，嘴里还骂着：“祸害人的扫把星，快滚、快滚！不要把霉运带给我们。”
男人被打的疼了，在地上滚着，看上去非常可怜。
这时，一名妇人小跑着赶了过来，一边推开村民一边喊道：“别打了别打了，再打都把人给打死了！”
柯梵认得，这跑过来的妇人名叫方秋，四十来岁五十不到，是父亲的小学同学；自己小的时候，方姨没少照顾自己，人很好。
看方秋那紧张的样子，那名醉醺醺的男子肯定跟她关系非常。
只是方秋父亲早就死了，这么多年也一直没有嫁人，更没有兄弟姐妹，不知道眼前这名醉酒男子跟方秋是什么关系。
可不管是什么关系，凭借着方秋小时候对柯梵的照顾，也不可能看着方秋一家人被人欺负。
柯梵放下手提箱往里走。
这个时候，村里的一个大妈先走了上去，破口大骂：“方秋，我们打这个扫把星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又不是他姘头，整天忙里忙外的伺候他，怎么，年纪大了受不了寂寞，思春了？”
方秋又急又气，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她嗔怒道：“刘婶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大家都是一个村的，就不能相互照顾吗？”
“相互照顾？”刘婶乐了，“这扫把星只会给大伙儿带来霉运，我照顾个屁！只有你个思春贱货，整天不要脸的往他家里跑，一大把年纪了也不害臊。”
方秋真是被怼的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自己好心帮助别人，却被喷了个狗血喷头，这……
她委屈的流下泪来。
这时，醉酒男子用微弱的声音缓缓说道：“方秋，不管你的事，你走吧，不用管我。”
短短几句话，传进了人群之中的柯梵耳中，他瞬间犹如被闪电击中！
这声音……
不会吧？
柯梵猛一用力，把围观的人推开，朝着地上躺着的醉酒男子仔细看去，才看出来，那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父亲——柯宏卓！
只是，曾经的柯宏卓是一代巨擘，学富五车、意气风发。
现在的柯宏卓，又脏又臭，乞丐不如。
变化之大，天上地下。
要不是听见他开口说话，柯梵都没能第一时间认出来。
看到柯宏卓如今惨状，柯梵压制不住内心的悲恸，呼喊了一声：“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