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蹲在护城河柳树下拿树枝划圈圈时,我就后悔把冯深约在这了,天还下着小雨,河堤上放着的休息椅也不能坐,实在是一个大失策。
想改个地点也来不及,冯深的车已经停在我的车后面。让我意外是他还带了酒和菜,而且还提了一个小方桌。
只有方桌没有折叠凳,没关系,柳树下的土地还是干燥的,我直接席地而坐,他笑了下,把小方桌摆好也席地坐在我对面。
“我忘记跟你说,我带了菜了,不过冯总你那么聪明应该有超乎常人的推理才对,我约你出来吃饭喝酒,肯定会准备这些。”我笑着说,把春福楼的带子提上桌。
他瞄了一眼打包盒,选择性忽略我说的话,拆着一次性筷子和纸杯,阴阳怪气道:“看不出来你还是大款啊。”
我哀声:“哎哟冯总,你就别再刺激我的痛处了,我不是大款但我有个嫁给大款的朋友啊,我是小秃子跟着月亮走——沾沾光而已。”
他很快明了我约他前见过余楚了,问:“那你岂不是和余楚一起吃过饭了?”
“没有,当时没胃口。”
我把他带的菜挑了两样摆上桌,我们俩一共带了十几道菜,而桌子上只能摆四道,剩下的全放在地上当了摆设。
他看着我,眉毛上挑一下:“怎么没胃口了?你们报社要倒闭啦?”
我皮笑肉不笑回应:“并没有,要让你失望了。”
他轻笑,递给我一个倒了一点酒的杯子:“这个酒酒精浓度较低,不过也别喝太多。”
我嫌他扫兴:“我们醉了可以找代驾的啊,管酒精浓度干什么,我今天就想痛痛快快喝一次。”
他泼我冷水:“然后再胃疾复发住进医院!”
上次我喝酒胃痛是他送我去的医院,从此在他这我喝酒也落了话柄,可敬之人也有可怕之处啊,我闷闷说:“行吧行吧,就这个凑合着喝吧,也没别的办法了。”
冯深与我碰了一杯,一杯下肚,他扫了一圈周围的景色,雅兴顿起:“此情此景,倒让我想起一首诗来: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卷地风来忽吹散,望湖楼下水如天。”
我噗嗤一笑:“你竟把护城河与西湖相提并论?实在是牛头不对马嘴,我看这里荒凉的狠,除了一条河、一棵树、几朵野花几条路,没什么可以赏心悦目的景色了。”
冯深淡淡笑着:“非也,还有两个人。”
我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在呷酒吃菜了,莫名的,我的老脸就这样了。
冯深这个男人在外面被人称为是阎王爷,丫空长了一副好皮囊,最擅长噎死人不偿命,我以前是有点怵他的,现在他离开ZT,到处碰壁,还能谈笑自若,内心真不是一般的强大。
我夹了一片牛肉放在嘴里细细嚼着,脑袋同样运转着,想着该不该问一下他那颗堪比金钢钻的心有没有划痕。
思索了一会,我抬眼看他试探说:“唉~~我今天听余楚说沈万言又开了一家餐厅,忙的焦头烂额,所以她产检都是我陪着去的,沈万言要是有个得力帮手就好了。”
他夹菜的手空中停顿了一下,眼波微微流转。
我猜他已经知道我在表达什么了,只是还故意装糊涂:“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