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个时辰以后,南武镇西北方的某个角落里,一小队人马躲在一个背风的土坡下,正在烤火休息。
这几个人清一色的都披着灰色的斗篷,走近了看竟然有两匹青狼窝在火堆旁。仔细数了数,四男一女,不远处的土坡上还藏着一个男人。这就是刚从南武镇离开的小五一行人,那波剿匪小队。
众人围坐在一起烤着火,根本没有一点怕暴露的意思,看样子似乎是在等人。片刻后,一个高大的身影从不远处走来,后腿还一瘸一拐的,仔细看了之后,这人腿上还有淡淡的血迹渗出来。
“口令!”
“湖匪。”
“口令正确,过来吧。”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杨晓梓派出的哨探,看这样子应该是被湖匪伤了。
“启禀大人,前方二里处,发现湖匪踪迹,人数大约有二十人。他们占据了这个叫土石夼的村子,已经在那里住了有七八天的时间了。”
“你的腿这是怎么了?”小五问。
“刚才被湖匪的岗哨发现了,被弩箭擦了一下,受了点伤。”
“孙雪萍给这兄弟上点金疮药,把马留给他一匹,一刻钟以后我们出发去会会这帮湖匪。”小五转过头,又看向眼前的哨探,“没什么事就回南武镇修养吧,伤好了再出任务。”
“遵命,大人。”
此时,距离小五一伙人不远的村子里,到处都充斥着肆无忌惮的吆喝声,几个坦胸漏肚的大汉拎着酒壶换晃悠悠的街道上肆无忌惮的横行,村民们看到他们眼里透着畏惧,纷纷慌忙躲避。
这里正是湖匪占据的土石夼村,据说湖匪还在这里建立了自己的国家湖国。妄图依靠自己的几十人建立一个脱离夏族的国家。湖匪们在这里驱使村民修筑简单的木质围墙,搭建瞭望台,还设置了巡逻哨,村口的一杆大木桩上还挂着一大面旗子,上书一个大大的‘湖’字,估计是湖国的国号。看这样子,这些人还真准备长期在这里呆下去。
二狗作为湖匪中的元老,在湖匪里呆了有四五年的时间了。早年间二狗家里遭了灾,实在活不下去了,就在湖匪处入了伙,干起了捕鱼绑票的营生。闲的时候捕捕鱼,偶尔参与绑票的行动。干这个行当虽说有点危险,但起码能填饱肚子,不用再挨饿了。
也就是几天前的事,有个自称黑山百夫长的人过来找自己的当家的,希望当家的可以领着人出湖占据几个村子,建立自己的地盘,趁着夏族官方无暇顾及的时候,逐步扩大自己的实力,提前占据地盘,说不准还能成立一个自己的小国家,就像某些藩王一样。
据这个黑山人说,夏族军队在边境地区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战败过几次,军队开始出现溃退的迹象。照这个趋势走下去,黑山人接管这里只是时间的问题。只要湖匪们愿意,他们占据几个村子,黑山人就可以封他们当几个村的老大,占领的地盘越大,以后封的官就越大。黑山人还真挺有诚意,顺路还带来了一些武器装备,还有几百两的军饷。湖匪的老大鱼龙,思索了再三,还是准备干一把大的,决定听取这个黑山人的建议,上岸占据地盘,坐等黑山大军的到来。也就是这几天的功夫,这些湖匪上了岸占了土石夼,把土石夼作为湖国的都城,就这么大张旗鼓的建国了。
二狗作为湖匪中的老人,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他也不是头脑发热的货,自家老大几斤几两二狗心里清楚得很。虽然因为时局不稳,自己这伙人现在暂时占据了两个村子,但二狗认为自己这伙人只要敢大名旗鼓的上岸,那早晚都得完蛋。
这场战争的结果无非就是三种。结果一,夏族战胜黑山,占领了黑山人的地盘,黑山人割地赔款请降。夏族官府一旦腾出手来,派一小支军队过来,轻易就能把自己这伙胆敢建国的傻子们干的人仰马翻,直接杀头都是最好的结果,不凌迟处死五马分尸,那都是谢天谢地的好事了。
结果二:黑山人如果赢了这场战争,占领了南武镇治下的土地,甚至更大范围的夏族领土。黑山人为了安定局面,获取民心,收拢惨剧。自己这伙人多半也是要被杀头问斩的。山贼湖匪谁不想弃暗投明,穿上官衣。但是,匪愿意了,官不一定愿意呀。所以,二狗认为即使黑山人赢了这场战争自己这伙人也多半不能活命,反而死的几率更高。
结果三:战争进入相持阶段,今天你打我一下,明天我给你一锤。南武镇这点土地上几经易手,换了好几波主子。自己这波湖匪,说不准就形成了哪家虚报战功的人头,替死的冤鬼。一觉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所以,不管战况如何,自己这帮湖匪都没有好下场,想活命都难。于是,二狗联系了几个不缺心眼的死党,趁着自己执勤站岗的时候,打开村口的大门,一溜烟就准备逃离村子。明知前路没有活命的机会,二狗觉得自己总不能在这里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