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有心的人的仔细揣摩,大家发现凡是北幽门攻击的山门,都是明面上支持夏族官方的力量。凡是北幽门没有攻击的山门,大多都是暗地里或者明面上与黑山势力来往密切的山门。于是,结论就很明显了——北山三兄妹暗通黑山,意图不轨。
当这个有些让人难以接受的结论传到大部分北幽门门徒耳朵里的时候,北幽门门徒立刻就分成了观点明确的三个派别。第一派,主张跟随门主,暗通黑山,获取眼前最大的利益,争取未来可能的更大利益。这些门徒大概占了人数的四分之一。第二派,主张离开北幽门,绝不背叛夏族,做暗通外贼的民族罪人,这些人最少,也就几十个人。第三派则略显中庸,但人却最多。他们主张怎么对付某些山门都可以,但凡事需留一线,怎么做都不能太招摇,以防夏族赢得战争之后,秋后算账,回来找麻烦那可就不好了。毕竟,举国举州之力对付一个小山门那可太简单了,随便找个理由就能碾压了这二百来人的山门。
第一派主张利益的人,已经跟第三派中的人联手合作,就在几天前跟着北山广下山去攻打凌霄门了。攻打的理由很简单,世代夙愿。按照常理,两天前山上的人就该收到北上广飞枭传书,不论攻伐的结果如何,北山广亲自定下的规矩,必须保持下山门众与留守门众之间的联系,争取做到可以互通消息,互相支援。
可眼下接连好几天过去了,北幽门都没收到北上广的捷报,也没收到攻伐失利的消息,所以留守的人心里大概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那些反对暗通黑山的北幽门门众中,自然也有聪明人,他们经过简单的集会之后,事情便有了结论。他们推测,此时应该有接近九成的把握可以确定,北山广一伙人出事了,而且事只大不小,大到他们都来不及向山门发出求救信号。
所以,当反对暗通黑山势力的北幽门门众猜出这结果的时候,他们就有了行动。从今天上午开始,这几十人便开始分批次各找理由撤离了北幽门,决定离开北幽门这个大麻烦。而小五一伙人遇到的这伙所谓的巡逻队,正是决定撤离北幽门的最后一波人。
“几位大人,”从这批人中走出一个面黄肌瘦的青年人,看样子这人比小五大不了几岁,身高比小五也就高出了不到一个指节的长度。“在下,北幽门外门门徒完颜鲁,敢问一句,北山广是不是栽了?”
小五等人听到完颜鲁的问题,皆是一愣,随后只说了两个字:“栽了。”
完颜鲁等人听到北山广完蛋的消息,竟纷纷漏出了大惊之后的欢呼雀跃。小五等人此时也是一头雾水,这些人不该有这个表情呀,自己的老大挂了,怎么能这么高兴呢?不痛哭流涕,也得心存恨意才对。此时,小五一行人还不知道北幽门山上刚刚发生的事情。
“可有凭证?”完颜鲁接茬问。
王勇看了看小五,小五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于是,在完颜鲁一行人热切的目光中,王勇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从包袱里拎了出来。六人定睛一瞅,这人头不是别人,正是被王勇击败的北幽门副门主北山木的项上人头。
这一刻,当北山木的人头被王勇从包袱中拿出来的那一刻,完颜鲁等人这才彻底放下悬着的心。眼前,北山木的死已经说明了一切。
眼下,北山广一行人攻击凌霄门失败的事已经板上钉钉了,北山木的人头就是最好的证明,眼下即使北山广没有伏法,但想再回北幽门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衙门既然参与了进来,那就代表北山广暗通黑山贼寇的事情,衙门已经有了大致确定的消息与判断,否则,巡检等人也不会闲着没事来北幽门转圈玩。搞不好拜访北山广是假,击杀缉拿北山广才是巡检一行人前往北幽门的真正目的。完颜鲁猜的很准确,事还就真是这么个事。
看过北山木的头颅以后,完颜鲁一行人经过简短的商议,完颜鲁决定暂缓下山的进程,由完颜鲁给小五一行人引路,以尽快解决北幽门这个麻烦。正好,小五一行人即使无法击杀北山木,也必须拿下北幽门,断了北山广眼下的根基。
约好再聚的地点,完颜鲁就与自己的同门分开了。上山的路上,完颜鲁将北幽门山上最近发生的事情尽数告诉了小五一行人,几个人听着,眼睛止不住了眨巴眨巴,一时间脑回路有点转不回来了。
小五一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还真有点接受不了。
作为曾经南武镇治下赫赫有名的山门,一时间竟然会发生分崩离析的这种事情,众人不知是该感叹世态炎凉,还是该感叹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
不过既然北幽门山上剩下的修士不多了,正好可以减轻自己这伙人的压力,减轻伤亡,对于小五一伙人来说,这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