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这些本来只是小范围知晓的事情便一传十十传百,传到了附近各村各镇。王盈克夫的事很快便流传了开来,开始相信的人还真不多,顶多也就是几个闲来没事的妇女嚼嚼舌根,可谁想到事情竟然越来越糟糕,越来越可怕,事实让流言蜚语越来越严重,越来越成真。往后几年的日子里,王盈先后定了十几门亲事,这些定亲的男人竟然全都倒了霉。
但凡愿意取王盈的男人,不是身首异处,就是摔成了瘫痪,还有被山贼灭门的。反正侥幸能活下来的都没有几个。夫家出事,王盈被接二连三的退婚,到现在为止,她竟然还是个黄瓜大姑娘,洞房都没入过,就已经‘克’了二三十个人了。于是乎,‘克夫’的事情在有心人的恶意宣传下,传遍了十里八村的人家,一时间王家门口都没人敢路过了。
可想而知,当听风就是雨的信徒越来越多,众口铄金,三人成虎的事情便发生了。许多相信王盈是‘克夫命’的人对她自然是纷纷唾弃,人前背后口水流了一地,吐沫纷飞。这些人虽然不多,但算是风口浪尖的前行者,他们会不断的把自己的观点传送给身边的人,只要没有更好的谈资,他们就会滔滔不绝的将自己的猜测与空想,经过自我夸大后讲给大家听。当然,大多数人是不信这些的,多半也只会嘴上茶余饭后谈谈论论,算是一点谈资,并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思想总是在潜意识里支配着这些人,让尽可能的跟王家老死不相往来。至于那些坚定的无神论者,不相信所谓的命运之人,对这些所谓的‘克夫’并没有多少认同,平日里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但这些人往往人数最少,属于少数中的少数。
于是,也就是几年的功夫,王盈便成了众人口中的‘克夫巨兽’。王家的人自然受不了那些平日里的风言风语,但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说三道四,王家便会上前理论。于是,好事者与王家之间的口水战,便演变成了一次又一次的棍棒相加,本来相安无事红红火火的日子很快便变得一塌糊涂,鸡飞狗跳。最后,实在没办法的一家人只能变卖了房产地契,离开了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来到了南武镇附近的村庄,投靠了自己的远房亲戚。而后,这个远房亲戚又把王盈介绍给了自己的选房亲戚郭老三。
事情说起来复杂,其实也简单,两个陌生人相隔百余里都可以走到一起,这其中的事情不用‘缘分’来解释,还真不好说。
月明星稀霜满野,人是物非几人回。
郭老三送走了最后几个喝的晃晃悠悠的老熟人,这才批了外套和小五坐在了院子里的石阶上。
“小五,照你看。你王姨身上有没有不干净的东西。”郭老三头也没回,静静地看着天空这轮明月。
“义父,您这话说的,让我有些糊涂了。您这是担心别人嘴里的‘克夫’呢,还是担心有小鬼寄居在王姨身上。”小五嘴上虽然这么问,心里多少还是有了些答案的。
“二者皆有吧。”郭老三倒是没说假话。
“义父,长舌妇人口中那些三人成虎的理论,我是一概不懂。您如果问我这个,我还真不好说明确告诉您这其中的对与错,是与非。但小鬼寄身的事,我倒是可以跟您交个底,王姨身上确实有不好的鬼怪。”听完郭老三的话,小五由内心深处升起一股无名之火,语气多少生硬了些。
得到这个答案的郭老三似乎并没有什么诧异,他只是抬头看着满天的星空,很久之后才冒出一句话。
“盈儿,还有救吗?”
“义父,你我之间没有假话,孩儿自当尽力而为,绝不敢有半分的懈怠。只不过义父请宽心,九成的把握,儿子我还是有的。”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的小五,赶忙调整好了情绪。
空气突然又安静了下来,小五抬头看向今晚的夜空。雾气轻薄绕月色,几家忧愁几家欢。小五在等待郭老三的答案,郭老三在做思想斗争。又是一刻钟的时间,小五眼角的余光将郭老三面部的表情尽收眼底,从最初的的纠结不安到现在的面部平静,小五知道郭老三有了自己的答案。
“小五,你准备什么时候驱了这个始作俑者,还盈儿一份美好。”
“就今晚吧,明天说不准什么时候我就得回南武镇了。今晚的事今晚就做,如果义父没意见的话,还麻烦义父跟王姨道明一切。以免事后被她怪着。”
“好。”郭老三也是麻利的性格,既然做了决定,他便转身离开下去准备去了。小五这会儿自然也不能闲着,他该做自己该做的了。
庭院中,小五搬来一张长案,案上摆上香炉贡品,三根长香点燃,轻烟缭绕直入苍穹。两根白蜡烛分列两侧,浓烈的火苗中带着几屡青烟,缓缓地飘上云端。
长案下一张方桌上,一些早已经准备好的东西,被小五从怀中不断拿了出来。黄符咒,长法鞭,威威法铃,桃木剑等依次摆在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