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岭,“红日宫”圣地,当世玄衣圣佛的道场所在地。
他不喜欢在这里,他喜欢都市,那里有灯红酒绿,那里有紫醉金迷。
他喜欢和朋友一起,就算是酒肉朋友,就算是虚情假意,总比一个人强。
他喜欢尘世的自由自在,尘世的繁花似锦!
在生命最后的尽头,什么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他自己好像也不清楚。
易天衣一边想着,一边不由得暗暗叹息一声。
但他必须来这里,不管这些年自己有多堕落,多快乐,如何醉生梦死!
临死之前他必须来这里给自己一个交代。
虽然他从没去过医院,但他知道自己要死了,没人能救他。
他尝试过自己救自己,去拼搏过,奋斗过,也挣扎过;死过,又重新活过。
他被人喜欢过,但为了苟活也抛弃过心爱之人;被人出卖过,但为了新生的希望也出卖过最信任的朋友。
后来他累了,只想平平凡凡的过,他隐姓埋名,度过了很久很久那种最朴实,最容易满足的俗世生活。
现在自己要死了,临死之前的那种不甘,那种茫然折磨着他,让他彻夜难眠,让他恨自己!
“每个人都会死,但我要明明白白的死,虽然不是每一件事都会找到答案,但起码我要能闭着眼睛死去。”易天衣最后确定了自己的死法。
青草,牛羊,西风吹!暖阳,蓝天,白云远!
易天衣此时此刻的心情已经不适合这种平静优美的风景了。看着那些满脸高原红,纯朴的异域伽罗人老乡,他心里再没有平静和欢愉,只有厌恶。 因为他是来死的,按自己的想法去死。
他笑了笑,抬起脚踏上石阶,沉重的脚步声清晰的传到自己的耳朵。
从酒店的自动门进去,站在大厅门口四处望了望,自己投资的这家酒店,和以前没什么变化,只是好像更破旧了点。
“易总!到色岭了怎么不通知我一声,我去车站接你啊!”
一个身高只有一米六,身板小巧,看起来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操一口流利的梁州话,一边说话,一边热情的从酒店前台迎出来。
色岭有很多梁州过来经商的人,当地官员也大多是梁州人氏,所以本地人大都会说梁州话,这基本上快成了色岭地区的官方通用放言了。
易天衣振了振精神,爽朗的回了一句:“伍总,好久不见。”
伍总一边伸出双手,一边兴奋的叫道:“是啊,两年多没见了,今晚我们两兄弟要好好喝一杯。”
看着走近的伍总,脸上那一颗颗红红的“青春痘”在自己眼前凸起,易天衣心里涌起一丝恶心。
易天衣压制住自己的那一丝不快,勉强挤出点笑容,伸出右手和他握了握。
伍总双眼狡黠的眨了眨,看着易天衣的眼睛疑惑的道:“怎么了,有点不开心?”
“出什么事了,给兄弟说说”
易天衣随口敷衍道:“我要死了”
说话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情绪在里面,平淡无趣,就像说的是哪个阿猫阿狗要死了一般。
“易老大,你才四十岁怎么会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