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她醒转的时候,身旁已经没有了许恒一的踪影,这多少让她松了一口气。
旋即她的心又被提了起来,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极速跳动的声音。她知道她要抓住许恒一不在的仅有的这段时间,从这个屋子里逃出去。
她匆匆下床,甚至连拖鞋都忘了穿,蓝雪凝出了卧室,从走廊上往下一望,果然不见许恒一的踪影。但是她知道他是不可能放松守备让她出去的,所以她只能寻求外援。
蓝雪凝记得昨天自己的手机放在大衣口袋里,而大衣,被许恒一扯落在主卧里。蓝雪凝顾不上自怨自艾,立马跑进主卧,想找到自己的手机。
可是卧室里哪里还是昨天那副样子,早已经被打扫得整整齐齐,全然不似昨日那副狼狈样,哪里看得出这里曾经发生过混乱的一幕呢。
她的衣服,她一件也找不到了。
蓝雪凝头疼得厉害,大约是由于心里太着急了。但是偏偏身体不争气,虚弱又疼痛的身体根本没办法健步如飞。
她几乎是扶着栏杆才下了楼梯,终于在洗衣房找到了张妈,她一只手抓住门框,先清了清嗓子,生怕吓到正背对着她叠衣服的张妈,才开口道:“张妈,你看到我的手机了吗”
张妈转过身,本来一张笑脸却突然变了颜色。蓝雪凝眼睁睁见着她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取而代之的渐渐浮上来的同情和怜悯。
顺着她的视线,蓝雪凝发现张妈的目光定格在自己的胸前,她不自主地随着张妈的目光往自己的胸前。才发现自己袒露着的胸膛上全是可疑的红色痕迹。
原来这件睡衣领子极低,整个脖子和脖子下方的肌肤全部一览无余。
就这样低下头,蓝雪凝已经没有了抬头的勇气,只是将头更往下地下去,偏转过头,咬着自己的嘴唇。
不堪、羞耻、屈辱感全部涌上心头,即使张妈同为女人,蓝雪凝还是觉得自己犹如一个被人钉在行刑架上的任人评说的罪人。
无论他人对她如何指指点点,用眼神、或者用语言来评判她,她都只有承受的份,没有辩解的余地。
看到蓝雪凝的脸色渐渐变得很难看,整个人都一副不安的样子,张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礼,一边朝蓝雪凝走过来一边说着:“我没见到过你的手机,或许是先生拿走了吧。”
“小凝,听我一句劝,不要和先生对着干了。只要你听他的话,他一定是最疼你的那一个人。我是看着他长大的,我了解他。
他从不轻易对人付出感情,如今你是他放在心上的人,而他一旦重视了,在乎了,眼睛里就揉不得半点儿沙子,你……还是不要去挑战他好。”
说这话的时候,张妈已经来到了蓝雪凝身边,她一只手抓着蓝雪凝的胳膊,温热的触感传递到蓝雪凝身上。
蓝雪凝忍不住抬起头,细细打量着张妈,她难以置信张妈会这样说,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才在情理之中。
他们是朝夕相处了十几年的主仆,情同亲人。而她不过是个后来者,张妈会如此偏袒许恒一也不足为奇。
“他疼我你知不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蓝雪凝眉头紧皱,呼吸声沉重,一双眼睛闪烁着泪光,却充满力量地一直盯着张妈,语气间全是质疑,带着哭腔。
她不信张妈会不知道许恒一对她做了什么,可是她却站在许恒一那一面,帮着他劝服自己,而不是帮助她逃离许恒一的控制。
即使不能帮助她,能够给她写支持和鼓励也是好的。可惜,她都没有。
所以蓝雪凝知道,在这幢房子里,她的孤立无援的。没有人会冒着得罪老板的风险来帮助她,也不是每一个人都充满正义感,知道违背妇女的意志是违法的。
张妈被蓝雪凝质问地失了声。她当然知道蓝雪凝受了委屈,任何一个女人,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不可能当做没有发生过。她知道蓝雪凝现在定然屈辱又愤怒,甚至恨不能将许恒一碎尸万段。
但是她更清楚的是,蓝雪凝终究是奈何不了许恒一的,许恒一的手段,滴水不漏。她又有什么办法。即使帮着蓝雪凝对抗许恒一,无非是让蓝雪凝受更多苦罢了。
像她这个年纪的人,什么事情都看淡了,想着蓝雪凝就认命了,顺从了,日子也就这么过下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张妈想扶蓝雪凝回去坐着,这才发现蓝雪凝光着两只脚,没有穿拖鞋。
“小凝,你怎么鞋子都不知道穿!哎!”张妈一边语带责备地说着,一边已经走到门口去取鞋子。
这屋子里虽然都铺了厚厚的地毯,但是赤着脚走路,万一踩到些什么东西受伤了了就不好了。
蓝雪凝哪里顾得上要不要穿鞋子,她只知道,手机被许恒一拿走了,外面是他安排的保镖。
所以他又一次成功地将她困在这里。老套的手法,却屡试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