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雪凝吓得惊醒,浑身都是虚汗,几乎湿透了病号服。
她哆嗦着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水杯,渴望滋润一下自己干涸的喉咙,却发现桌上并没有水,身旁也没有人。
她倒是有点儿不习惯了,好像以往每次她醒过来,许恒一都会在身边的。
蓝雪凝被自己这个突然闪过的念头吓坏了,狠狠打了自己两个耳光,命令自己清醒一点。
许恒一就是个魔鬼,一个要毁了她的人,她怎么能怀念起这个人来。明明他离自己越远越好。
于是想要逃离的念头越来越强烈,她真怕自己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万一哪天她得罪了许恒一,许恒一还是会对他下手。
而且她现在对许恒一的怀念,不就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吗她已经不正常了!她不能允许自己继续不正常下去、
但是想要摆脱许恒一的控制又谈何容易呢
她根本就斗不过他,明明知道他害死了宋岩,可是她没有证据,即使有证据,他也有的是办法给自己开脱。
在金钱面前,她真的太弱小了。
所以,她不应该只是一味地逃,而是要让许恒一一无所有。
到时候,他就没有了威胁自己的筹码。
后半夜她根本睡不着,一直在冥思苦想怎么才能让许恒一身败名裂,一无所有。当然,即使她几天几夜不睡,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办法来。
第二天,她就在病房的电视上看到新闻,官方通报了宋岩死亡的真相,说他是自杀。
呵,多么高效的办事效率,多么天衣无缝的弥天大谎。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许恒一犯下这样的大罪,却能轻而易举地掩盖过去。
而宋岩的生命呢,竟犹如草芥一般,连一个真相都不能得到。
自杀,多么可笑的两个字眼。
宋岩是个残疾,他有什么办法自己越过阳台去自杀。
这么明显的谎言,人人却视而不见。好一出皇帝的新衣。
不过没关系,即使世界上所有的人都遗忘了你,都不关心你。宋岩,我也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那天,她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晒着太阳。
已经是傍晚了,这几天许恒一都没有出现过,蓝雪凝才得以喘息。他不出现才好,否则,蓝雪凝真怕自己控住不住杀了他。
可是他依然把她看得很紧,蓝雪凝知道无形之中有好几双眼睛盯着自己。
当然了,她曾经逃跑,还跑去高楼上自杀,许恒一难怪会这么紧张了。
她看着面前的一大块空地上,有些老年人在那里舞剑,或是打太极,这里看起来倒更像一个疗养院。
这些人面色红润,筋骨强健,满面春风,哪里像是病人。
天快黑了,气温也低了起来,蓝雪凝刚想回房间,一个男的在她边上坐下,轻佻地开口:“美女,别来无恙”
蓝雪凝盯着他,哦,原来是昨天那个男人。
只是他现在摘掉了眼镜,同样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一脸张扬的笑,倒和昨天呈现出不一样的感觉。
蓝雪凝又莫名觉得这张脸长得和许恒一倒是有几分相像,不过这个人更加年轻一点罢了。
“怎么了看帅哥看傻了”男人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目不转睛地看着,开口打趣她。
“你来干什么”这个人简直阴魂不散,蓝雪凝以为他还想打探消息,所以对他只有反感。
男人头一偏,嘴角微微弯起:“你好,我叫许星一,是许恒一的弟弟。”
蓝雪凝闻言,身形陡然僵住,嘴唇瞬间变得煞白。
许星一见她这样,心中生出几丝慌乱来,莫非这女人真这么怕自己大哥,所以连带着也怕他了
事实确实也是如此,许恒一一个就已经让蓝雪凝唯恐避之不及了,怎么现在又冒出一个弟弟来。
“你……你想干什么”蓝雪凝甚至不知道自己对这个才第二次见面的男人怎么生出的恐惧,只是这张和许恒一一样的脸就让她感到压迫。
“你不用这么怕我,你放心,我和我哥不是一伙的,我是来帮你的。”男人敛了不正经的笑容。
“我知道你想离开他,我可以帮你。”
“你为什么要帮我”蓝雪凝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说不定这人是许恒一派来试探她的。
虽然他的确长得与许恒一很像,但是她从来没听说许恒一还有一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