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恢复了记忆,我们还能像现在这样吗
他真的控住不住自己的患得患失。
一旦开始在意了,就再也没有办法做到云淡风轻。
他知道,以前那个一身神鬼不惧,冷心冷面的自己已经不见了。
两人如愿等到了那个老翁,许恒一借老翁的手机给叶特助打了电话,让叶特助去岸边接他们。
回到酒店,许恒一终是体力不支,沾着床就睡了。还是叶特助请了私人医生来酒店的房间,给许恒一诊断了一下,挂了水。
蓝雪凝看着躺在床上的许恒一,对叶特助说:“你看着他吧,我也要去里面睡一会儿。”
他睡得这么熟,一时半会儿应该也不会醒过来,她终于可以休息一会儿了。
可是她刚进了里面的房间,才将将洗漱完毕换上睡衣,就有人来敲她的门了:“夫人,外面有人找您,说是姓夏。”
蓝雪凝从被窝里探出头,思忖了一番,还是得去。
“我马上出去,你让她在咖啡厅等我。”隔着一扇门,蓝雪凝远远地朝着叶特助喊。
蓝雪凝换好外出的衣服,出门时看见许恒一还在挂水。
酒店有一个咖啡厅,颇具当地装修风格,所有饰物都用椰壳手工制作,精巧而又民族风。
远远的,蓝雪凝就看见夏姨坐在咖啡厅靠窗的位置,双目失焦,神情呆滞,整个人一动不动。
“夏姨,你找我什么事”
蓝雪凝并没有落座,只是走到夏姨身边后站定,开口询问。
蓝雪凝的话打断了夏姨的神思,她一下子从位子上上站起来,粗粝的双手紧紧握住蓝雪凝的手,神色激动,嘴巴几次开合才终于说出话来:
“我爸快不行了,能不能让许恒一去见见他”
她的双眸闪着泪光,满脸憔悴,语气充满卑微而无奈的哀求,看得蓝雪凝很是不忍。
“夏姨,许恒一他现在去不了。”蓝雪凝如实相告。
“我知道他肯定还在生气,昨天阿成……你带我去见他,我当面跟他道歉,就算让我给他跪下,我也要求得他松口。”
说着说着,夏姨的眼泪就流了下来,滴在蓝雪凝的手上,凉凉的,一滴一滴。
“不是的,夏姨,他生病了,现在还躺在床上呢,他真的去不了。”
“怎么可能,我昨天还见他好好的!他怎么就这么狠心,一点亲情都不顾,不行,我要去找他!”
夏姨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提包,作势就要离开。
蓝雪凝反手拉住她,神色严肃,语气中带着不满:“夏姨,我都说了他生病了,你为什么还要去打扰他
你说他不顾亲情,难道你们就顾亲情吗你们当年顾过他的死活吗凭什么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家老爷子想死之前见一见他,不过是想要消除心里的愧疚感罢了,根本不是真心忏悔,你们凭什么要求许恒一一定要去
你们一家人都是一样的自私!”
蓝雪凝一时着急,怕夏姨扰了许恒一的情境,情急之下一下子说了很多责备的不客气的话。
这番话,说的夏姨噤了声,只是呆愣愣地看着蓝雪凝。
她没有想到平时温温软软的一个姑娘,突然之间变得这么犀利。
可是她说得每句话又都入情入理,让她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老。
这样的话,说的她无地自容。
服务员不合时宜地来到,将一杯柠檬水放在桌上,才后知后觉到空气之中的剑拔弩张,又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夏姨说不出话来,只是眼泪还扑簌簌地往下掉。
蓝雪凝终究是心软,觉得自己刚才言辞未免太过犀利,又努力想挽回一些:“夏姨,我了解许恒一,他是不会去的,你……还不如赶紧回去多陪陪老爷子,真的。”
“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我不过是想满足我爸临死前的一个愿望,你帮帮我,好不好”
夏姨开始泣不成声,好多碎发都吃进了嘴里,脸颊上的沟壑填满了泪痕,整个人狼狈不堪。
咖啡厅三三两两的人朝着蓝雪凝看过来,眼中带着狐疑和责备,好似她做了什么坏事情一样,而望向夏姨的眼神统统都是同情和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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