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约瑟夫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破旧的茅草棚里,身上盖着一床破棉絮。
跳蚤在脸上不停的蹦哒。
应该是白天,光线阴暗。
“这是在哪里?有人吗?嘿!来人呐,弗兰克…”
没人回应。
他偿试着爬起来,或许是久未运动的缘故,浑身僵硬,起来很费劲。
坐起来,发现身上制服破碎,里面痒的要命,不停的抓挠,及至摸到胸口处多出的一块疤痕。
他扶着木板杖走出草棚,外面都是草棚,污水横流,象是某个地方的贫民窟。
他不敢走远,怕找不到回来的路。好象贫民窟没有其它人,怎么会呢?
坐在门口等,天上出太阳了,奇怪的是,太阳大概三个小时又落下了,接着又是阴沉沉的天空。
一股风吹来,卷来一股腐尸般的恶臭。他马上掩住了口鼻。
听见野草堆有响动,一只野猫的头露了出来。猫看他,他看猫,看了好一会儿,或许觉得没意思,这只黑白纹的虎斑猫,从草丛钻出来跑了。
约瑟夫吃了一惊,虎斑猫一米多长,竟然有八条腿。
这什么品种?达尔文要知道,该惊奇了。
隔一会儿,他喊一声,期待有人回应,倒引来一群乌鸦。鸦群一个俯冲,朝这个方向扑来。
见状不妙,他钻回茅草棚关上柴门。鸦群在周围乱啄乱咬,闹腾了好一会儿,才逐渐散去。
他也感觉饥肠辘辘,草棚一角瓦罐里有水,他仰头全喝了。
时间长了,又迷迷糊糊睡去。
突然被人吵醒,阴暗中,一个女人愤愤的咒骂:“该死的!谁喝了我的水,那可是花了三个布丁…”
“唔唔唔…”女人背对着她,哭的很伤心。
他能感受到女人的绝望。
不只哭声,草棚外的世界好象一瞬间热闹起来,多了很多人,很多声音。
“喂!喂,别哭了!”他伸手拍女人后背。
女人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瞧:“约瑟夫长官,你!你醒了…”
他也坐起来,“是啊,我醒了”,眼前的女人衣衫褴褛,瘦得眼眶凹陷,很陌生。
“你是谁啊?为什么认识我?这又是哪里啊?我的船、我的夫人呢…”约瑟夫一连多问。
女人无法直接回答,一连串的问题,瞪着眼睛,直盯他入骨髓,令人感觉从内而外的寒意。
她猛的一把扼住约瑟夫的喉咙:“我叫瑞汀,摩西的女儿…你记住了…”
手一松,约瑟夫猛咳了几声。是瑞汀的力气大,还是他衰弱了,当时竟没挣脱。
约瑟夫听见摩西的名字,马上怔住了,让他回忆起以前的事儿。摩西的女儿?不会是为报父仇,使出什么离奇手段,把他劫掠到此,趁他清醒的时候弄死他?
如果是,你告诉她,她成功一半啦。
说完,瑞汀返身拿出一个油纸包,打开了是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掰了一半给他:“没有水,别噎死了…”
约瑟夫又好气又好笑,寻思:这个死法真奇怪!见她吃了,才晓得是种食物。
摩西女儿暂时没有杀他的意图。
“什么东西?太难吃了…”约瑟夫咬了一口,又粘又硬很粗糙,有股咸鱼味儿。
“格瓦塔巴,一个布丁,最便宜的…”她边吃边说。
什么叫格瓦塔巴?什么叫布丁?瑞汀一点一点给他解释。
格瓦塔巴是乔麦加作坊,产生的粉末碎屑、麦壳,掺杂一定比例的青泥焙制的;布丁是这个地方的通用货币。
前面讲过的,瑞汀因为断水而哭泣。在这里,纯净的水也要购买的。足见物资很匮乏。
“没想到巴达维亚,不!爪哇岛还有这样的地方…”约瑟夫感慨道。
“哼!”瑞汀冷哼了一声:“这里是马里亚纳共和国,神之国的人,称之为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