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糊涂的相亲安排的非常别具一格,在一所闻所未闻的精神病院里,之所以说闻所未闻,是因为这所精神病院关着的都是历代精神不正常帝王的亡魂,有病态的,有变态的;有妄想狂的,有自闭症的;有精神抑郁的,有精神分裂的……诸如此类,不一而足。贾凤凰和庄糊涂相亲的具体地点是这所精神病院的智障分院。与其说是庄糊涂相贾凤凰,不如说是贾凤凰相庄糊涂,因为这场相亲是贾凤凰在她的老师冬赊春陪同下,以面试几个弱智皇帝的形式进行的。
在智障学院的“心神恍惚”测试室里,后宫心机系的冬赊春老师和学生贾凤凰坐在类似面试官的位置上,等着几位“傻”皇帝的一一前来报到。人家都是皇帝选妃,贾凤凰反弹琵琶,来了一出:妃子选帝。
首先出场的是秦二世胡亥,只见胡亥枣核形状的脸上裹着女人常用的丝巾,“犹怀忐忑半遮面”地出场了。
贾凤凰奇怪地问他:胡闹帝,你怎么蒙着一层面纱呀?
胡亥惊恐地答道:是赵高老师嘱咐的,他让我在臣子面前一定要保持神秘感。他说我越神秘化自己,众人就对我越崇拜。最好让众人找不到我,一切决策全由他出面发布。他还说这在厚黑学上叫“君心难测”,也叫“测不准效应”。
贾凤凰哭笑不得地说:什么赵高老师,不过是一个死太监而已。这种厚黑段位,比我们冬赊春老师可差个十万八千里。
贾凤凰的侧面迂回拍马术,让冬赊春很受用。她绽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靥,进而怜悯地看着胡亥说:被太监操纵的玩偶,二世而斩,怪可怜的,坐吧,再不坐就让赵高把你的位置抢走了。
胡亥疑神疑鬼地看了看要坐的椅子,他怕上面有露尖的钉子或暗器之类,一“侦察”没有,就诚惶诚恐地坐了下来。
第二个出场的是晋惠帝司马衷,但见司马衷头上竟然顶着个活癞蛤蟆,手里还端着一碗肉粥,边走边喝。
贾凤凰惊异地问他:司马衷,算了,我还是叫你司马哀吧,你为什么头上摆个大癞蛤蟆?难道是“恶心敲门——恶心到家”!
司马衷边喝粥边傻笑着说:我老婆说我是癞蛤蟆想吃她的天鹅肉。是她让我带上的,说这癞蛤蟆是我的logo,是草包帝王的标配。另外我还听身边的太监说,要想练成蛤蟆功,就必须把蛤蟆戴在头上。就像我老婆之所以能成为美女,就是因为她头上歪戴了一朵大白花。
贾凤凰叹口气说:你说你老婆贾南风跟我同姓,五百年前本是一家人,可她咋就那么蠢呢?歪戴一朵大白花就能成为美女?这也太傻冒了。你回去告诉她,一定要像我这样,歪带一朵大红花才能成为真正的美女。话毕,贾凤凰指了指自己头上歪带的那朵俗艳无比的大红花,那个美呀。
正说着,司马衷头上的蛤蟆叫了。
贾凤凰又问他:司马哀,你头上的蛤蟆是在叫春吗?
司马衷吞下一口肉粥说:现在是冬天吧?应该是叫冬吧?!怎么样?我现在脑筋是不是好使了?是不是智商又在服务区啦?
冬赊春听着一个女活宝和一个男活宝的对话,气不打一处(两处:一处贾凤凰,一处司马衷)来地问:司马衷,我问你,因为闹蝗灾,老百姓都吃不上饭,你为什么傻到让他们喝肉粥?饭都吃不上,哪来的肉粥?
司马衷傻笑着说:我现在想明白了,我应该让老百姓都去吃蝗虫,地里那么多蝗虫,烤着吃,炸着吃,煎着吃,炖着吃,煸着吃…想怎么吃怎么吃,可这些老百姓就是不会吃,你说傻不傻?
冬赊春鄙夷道:你真是吃货界的癞蛤蟆,就你会吃蝗虫,撑死你。坐吧,!
司马衷被自己机智的回答所倾倒,便一滩烂泥一样坐下了。
第三位出场的是晋安帝司马德宗,司马德宗太奇葩了,竟然只穿着一条龙纹内裤“驾到”。
贾凤凰故意害羞地捂住眼,然而嘴上却很诚实地说:司马德宗,不对,司马缺德,你怎么不穿豹纹内裤上台呀?那样多性感呀!
司马德宗一点也不带智障地说:朕是真龙天子,自然要穿龙纹内裤。
冬赊春厌恶地问他:你怎么穿个内裤上场?丢不丢人?
司马德宗反问道:怎么?难道咱们精神病院只允许穿比基尼上台吗?早知道如此,朕就给你们展现一下皇家三点式御衣,那可是朕亲自设计的,曾在皇家比基尼大会上获得过金奖。
冬赊春嘲笑道:我看是皇家十三点吧,你怎么不带上皇家胸罩上台呢?
司马德宗认真地说:朕的胸怀,也只有z趋于无穷大罩杯的胸罩才能勉强ho1d住,朕的皇宫里有,要不朕回去拿来带上?给你们一展朕的风流和风骚。
冬赊春大笑道:就你胸罩(凶兆)大,就你的皇宫里有大胸罩(凶兆),怪不得是个亡国之君!
司马德宗没听出话里有话,反而得意地说:朕的皇宫里还有二百五十度的窖藏呢,存了三千年,是世代传承。朕常喝二百五十度的酒,自然有二百五的风范,你喝得起吗?
冬赊春又笑道:俺喝不起,只有二百五的人才能喝得起二百五十度的酒,这叫“蠢以类聚”…
司马德宗抢答道:我知道你下半句要说什么,要说人以“裙”分,可惜我今天为了展示我这条性感的龙纹内裤,脱了那条“龙种裙”,正所谓“裙子和内裤不可兼穿”也,否则极容易撩死人的。
贾凤凰指了指自己的大红裙说:你要是真穿裙子来,我建议你穿绿色的连衣裙,这样你就可以改名为:司马棕子。不过,也难为了裙子,瞧你胖的,再大的棕子皮也裏不住,再大的猪圈也圈不住!
司马德宗不高兴地说:就兴你穿红裙子,不兴朕穿吗?你这是“只许州官拉屎,不许百姓放屁”。朕穿起红裙子,一定比死你。不信朕回去拿,穿给你看。信不信,能亮瞎你的狗眼!
冬赊春摆摆手说:得了得了,别再现眼了,赶紧坐下吧。
司马德宗看了看把面纱蒙得更紧的胡亥,又看了看在肉粥碗里正逗弄着癞蛤蟆的司马衷,不服气地坐了下来。
第四位出场的,是蜀汉怀帝刘禅,也就是那位乐不思蜀的阿斗。阿斗是拄着拐杖来的,还背着一床被褥。那副狼狈相,宛若丧家之犬。然而他的脸上却始终洋溢着随遇而安的笑容。
贾凤凰不解地问他:阿斗,看着你年纪也不大,腿脚也还算行,为什么却要拄着拐?
阿斗挂着“烂灿“的笑容说:贾姑娘,难道您忘了,我是扶不起来的阿斗呀!这年头,老太太跌在地上都没人敢扶,谁还敢扶我这“扶不起的阿斗”呀!所以我只好人助不如自助,买了一双拐,自己搀自己,自己扶自己。
贾凤凰点头会意,又问道:那你为什么又扛着一床被褥呢?
阿斗狡黠地说:这您就不懂了吧?常言道:在哪跌倒就在哪爬起来,可爬起来多累呀,不如在哪跌倒就在哪躺下舒服。既然躺下,自然就需要被褥啦!
贾凤凰驳斥道:我不同意你这个观点,在一个地方跌倒应该冲准那个地方撒气,把那个地方掘地三尺,看那个地方下次还胆敢再让自己跌倒不?!
阿斗苦笑道:贾姑娘,您那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呀,到时候埋得还是自己,何苦跟一条路过不去呢?您要知道,条条坎坷路都通安乐乡呀!这世上多的是苟活的小强,却容不下一个猖狂的帝王。
贾凤凰摇摇头说:没出息,不敢做傻子里的疯子的人,注定是疯子里的傻子!
冬赊春用不可理喻的眼神瞥了一眼贾凤凰后,怜悯地对着阿斗说:阿斗,快坐下吧,否则跌倒了,我们可扶不起你。
阿斗举起拐杖说:不用,我爱吃自助!说完就乖乖坐下了。
最后一位出场的,正是善于用满嘴的唾液吐出更大更多泡泡的庄糊涂,别看庄糊涂不怎么说话,可他吐出的泡泡五颜六色,五彩缤纷,煞是好看,宛若那些帝王们许诺过的天堂,虽然最终一个接一个的都要幻灭,百姓也总是又轮回到人间地狱里去。但那种诱人的虚幻,但那种破碎时发出的类似于放屁(不对,是裂锦)一样的声音,都忍不住让人唏嘘不已,进而留恋和眷顾昔日那些泡泡存在的美好时光。好美的泡泡,尽管无法永存,但毕竟吹过,那种吹比吹牛可富有诗意,又比吹牛更省百倍千倍的力气。
今天的庄糊涂穿了一身烫金的龙袍,宛若一头呆头呆脑的狗熊被披上了一层老虎的皮。你说他不伦不类,可穿在他身上又恰恰符合帝制的荒唐和诡异。帝制可以让任何坐在龙椅上的怪物都可以成为一尊神,哪怕他刚从猪圈里拱出来。
贾凤凰见到庄糊涂,见到穿上龙袍的庄糊涂,脸上的大红油彩顿时飞扬起来,她看着连走路都走不好的庄糊涂,忍不住赞叹道:好一个庄糊涂,好一个将来要成为皇帝的太子!真是难得糊涂,俊傻俊傻的,傻俊傻俊的!我好这一口!我吃定了!
冬赊春拍拍她说:别着急下结论,一见钟情的结果常常是“二见中贱,三见中剑”!
贾凤凰自信地说道: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我更为自己高不可攀的智商而骄傲。第一个上场的胡亥,是被吓傻的,这种因为外部恐吓造成的傻,是一种小里小气的傻,傻得一点也不大气,我蔑视这种帝王之傻;第二个上场的司马哀,是一种愚傻,是一种没有见过世面的傻,傻得太低级,太小儿科,我轻视这种帝王之傻;第三个上场的司马德宗,是一种骚傻,是一种淫傻,傻得太邪乎,傻得太出格,傻得太离谱,登不了大雅之堂,我鄙视这种帝王之傻;第四个上场的阿斗,显然是一种老练的傻,一种圆滑的傻,一种洞察人间冷暖的傻,虽然这种大智若愚的傻比较符合我的审美,然而他那种不思进取,苟活于乱世的枯傻,是我极其厌烦的,我可惜这种帝王之傻;唯有庄糊涂的傻,那才是一种完美的傻,傻得那么恰到好处,傻得那么沁人心脾,增之一分成了小聪明,减之一分则成了大祸害!这种傻装得那么真诚,又扮得那么自然,是一种至高无上的皇傻,是一种惊天地泣鬼神的帝傻!
冬赊春听完贾凤凰滔滔不绝的“宫心式”陈述兼抒情,不置可否地说: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话不能说太早,也不能说太绝,这样吧,咱们还是开始咱们的“搏傻测试”吧,等测试完再说。
贾凤凰请求道:冬老师,这次还是让我来出题吧,因为毕竟是我选皇夫,关系到我一辈子的前途和命运。
冬赊春点了点头,宣布“搏傻测试”正式开始,由贾凤凰出题。
贾凤凰定了定神,抛出第一道必答题:如果皇后和太后游湖时在船上同时落水,且皇后和太后都不会游泳,皇上应该先救谁?
胡亥整理着零乱的面纱说:我喜欢宅在深宫,从来不去游湖,所以不存在这样的问题。
轮到司马衷了,他把癞蛤蟆又重新放在头上,问道:湖里有蛤蟆吧?让蛤蟆去救吧。毕竟湖里的蛤蟆都是皇家的蛤蟆,都听皇上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