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缓解尴尬的氛围,我指着落进桃花溪水中的一蒂“梁祝版”的人面桃花说:你们看,那蒂“梁祝花”,就算凋谢了,也要凋谢在一起,难道不值得我们学习吗?
刚说完,那蒂“梁祝花”就打了我的脸。但见一股湍流将“梁祝花”碰碎在一块鹅卵石上,“祝英台”先走了,“梁山泊”去追,却怎么也追不上。真个是“爱情随了流水”。
再看那些“帝王花”,被一阵狂风一吹,飞的飞,散的散,有的落在水中,有的落在泥里,“花盘”狼藉,各自飘零。
睹此情景,只听江野樱噙泪吟道: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吴天玑怕这伤感的情境影响了大家的游兴,便假装兴奋地对我们说:走,前面还有更好玩的。听说人间的铁树一百年才开一次,这里的铁树一分种就开一次,走,咱们看看去。
江野樱仿佛没听见,两眼仍关注着那一蒂落在溪中的“梁祝花”的踪影。
太好了,流走的“祝英台”被一块溪石拦住,飘来的“梁山泊”马上就要与她“爱情会师”啦!
完了,“梁山泊”并没有与“祝英台”进行“爱情会师”,他不得不随着水流的方向,与“祝英台”“擦花而过”!且愈走愈急,愈流愈远。
那一刻,江野樱简直是以泪洗面了。此情此景,又怎不令我扼腕叹息,“望花”兴叹。
这时,司缠绵为了安抚江野樱的伤悲,对江野樱说:野樱,真的,天玑没有骗你,人间的爱情都是昙花一现,可在这个桃花源里有一种昙花,一旦开了,万年不谢。你若不信,我带你去一看。
听完这话,江野樱似乎回过神来,被司缠绵扯住手,向前面进发。
走不了多久,我们果然见到了每分钟都在开花的铁树和万年不谢的昙花。
在人间,昙花和芸花是没有区别的,可在蜗角世界,芸花和昙花的区别可大了。昙花离不开地根,而芸花在蜗角世界则可以离开地根,飘到云朵上去生长。
那有人要问了,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叫它“云花”呢?因为蜗角世界的“云花”种类繁多,芸花只是在云朵上能生长的一种花,也是一种最普遍的花。因为它在地上虽然开的是白色的花,可在云朵上常开的却是绿色的花朵,所以它在蜗角世界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天草”,这也是它在蜗角世界为何得名为“芸花”的原因。
那么在蜗角世界的云朵上,除了“芸花”,还能生长那些花呢。我在这里不展开说了,只列举几个,其它的以后有机会我还会提到。
其中有一种叫“天梅”的花,它特别喜欢寄生在如雪一样的白云上。“雪云”愈冷,它开得愈鲜艳。大面积的开时,仿佛整个“雪云”会燃烧起来,像天空的某一角着了火一般。
还有一种“天仙花”,在人间被叫做水仙,可在水里生长。但在蜗牛世界的乌云里,它如鱼得水。越黑的乌云,它开得越洁白,那种洁白程度,可以与和它具有同样生长禀赋的“天莲花”相媲美。
据说蜗牛世界有品味的美女,特别爱选择盛开“天仙花”的共享云车,或盛开“天莲花”的共享云车。虽然云车的车身黑,但颇能显现自己“出云泥而不染”的精神气质。
在蜗角世界云朵里生长的桂花,是云朵从月宫经过时,偷偷摘下来栽在自己身上的。那它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这至今还是个谜,也许它们想让自己成为一朵飘溢桂香的云吧。
谈完天,咱们再接着说地。
这时的我,正在被一种叫做“抛绣球花”的花朵困扰着。这种花在人间可能被叫做“红宝石”,但在这里,它可比“红宝石”要大得多,类似于人间女孩子在绣楼上向楼下中意的男子所抛的“红绣球”。
那么我为什么困扰呢?因为这种“抛绣球花”简直太色了,它们一见到“倾花倾国倾世界”的我,纷纷向我抛来“绣球花”,一个二个三个四个还行,那么多的“绣球花”抛向我,你说我受得了吗?
人间古代西晋有一个被“掷果盈车”的潘安,蜗角世界当今有一个被“掷球砸脸”的天帆。人家丢给潘安的水果是把他的驾车装满,可这伙“绣球花”是真朝我脸上砸呀!幸亏是花,如果是榴莲,我这脸还能要吗?
江野樱在旁边笑着说:让你美,体会到“红颜夺命”的滋味了吧。
司缠绵也在旁边帮衬着说:哟,天帆,你这以后要天天娶新娘啦。幸亏我们家天玑没被这群“色花”看上,否则真不知道自己的丈母娘是谁?
吴天玑羡慕嫉妒恨地说:看来男人长得美真是一种罪,应该让你体会体会夜夜入洞房的痛苦。
正说着,突然听到一群又一群的哭声,明亮的天空也即刻暗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抬头朝天上一看,但见一辆又一辆的“灰云列车”正载着许许多多蜗牛世界的穷人,作低空飞行状。
“灰云列车”在蜗牛世界是一种专门运输贫民的列车,虽然不是“闷罐头”,但也相当简陋,运行的速度也相当地缓慢。里面人挤人,根本就没有座位。
奇怪,这些“灰云列车”来到这世外桃源干什么?难道是路过?可看着它们似乎要寻找着陆的地方,又不像是路过呀?!
再定睛一看,这“灰云列车”所拉的穷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最小的是被母亲抱着的襁褓中的婴孩,最老的是胡须已经长过膝盖的骨瘦如柴的老人。也有手上被带着镣铐的小伙子,也有脚上被带着脚镣的大姑娘。
他们无一例外,都是“破云”烂衫的;他们无一例外,都是愁眉苦脸的;他们无一例外,都是惊恐不安的。“灰云列车”上有许许多多的穷人,只能靠哭泣,只能靠哀嚎,来释放他们心中的恐惧。
再仔细一看,每一辆“灰云列车”的四周,都站着不少押解他们的“人”。
我为什么给“人”加引号呢?因为这些所谓的“人”简直太让人震惊了。它们个个都身穿着一种乌黑色的“云制服”,右手上臂贴有肩章。这都是次要的,最关健的是他们的脸,全是一块块的柔性液晶屏,而且这些柔性液晶屏跟他们的肩章一一对应。
肩章是一道杠的,“液晶脸”只有一张;肩章是二道杠的,“液晶脸”有正反二张;肩章是三道杠的,“液晶脸”呈三角体,有三张;肩章是四道杠的,“液晶脸”呈正方体,有四张。总之肩章的杠数越多,“液晶脸”的呈现越复杂。
乖乖,他们是“人”吗?如果不是人,为什么“液晶脸”显示出的表情跟人的表情相差无几?如果是人,你见过一个人同时做出n种表情的吗?
还有一点,就是他们手里拿着的电棍,看似是普通的电棍,实则不然。因为我分明看到,一个有三张“液晶脸”的家伙,拿着手里的电棍朝天上一指,就将一只凶猛的老鹰击落了下来。
看到这些,我悄悄地问江野樱:小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要不要救救那些穷人?那些“液晶怪物”究竟拉着他们干什么去?
江野樱镇定地说:再等等,他们好像在降落,我们先跟着他们,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言罢,我们尾随着那些“灰云列车”,向密林深处探去。
走着走着,吴天玑不耐烦了,他看着江野樱和我如此关注这些“灰云列车”,埋怨地说:同学,我们是来郊游的,又不是来惹事的。我说咱们还是别跟着人家了,趁早打道回府吧。
江野樱看着被落下了一段距离的司缠绵和吴天玑说:缠绵,你们先驾着云车回去吧,我俩等会就回去。
司缠绵真有些跟不上了,她气喘吁吁地说:那怎么行,一块来一块回吧。
江野樱又对她说:咱们这么好的关系,干嘛那么见外,真的,你们先走吧。
吴天玑借坡下驴地说:那好吧,我们又困又累,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他拉着司缠绵的手,让她去邀云。
司缠绵一看他的小天玑要走,便邀来一朵乘兴而归之云,两人一起坐好后,便朝着厚黑学院驰去。
江野樱一见两人走了,便冲我舒了一口气说:他俩一走,咱们就可以用……
她还未待说完,我打断她,用手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座大山说:小邪,看!那座山有一个巨大的山洞,那些“灰云列车”朝那个山洞飞去了。
江野樱一听,唤出苏子鹤,我也唤出彩虹牛。我俩人分骑并肩,向那个山洞飞去。
离那个山洞很近时,我们突然看到在那个山洞的洞口上面,被“投影”了三个红色的大字:桃源洞。说是“投影”,却找不到投影源在哪里。另外这应该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投影,是一种给开过来的“灰云列车”有制导,校准准确方位意义上的“投影”。是为了让这些“灰云列车”能安全顺利地驶进山洞中去用的。
乖乖,难道入了此洞,就是陶渊明在《桃花源记》中所描绘的桃源世界吗?“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
看着不像呀!那些“灰云列车”所拉的穷人,真是到这“桃源洞”里去避难吗?既然是避难,为什么一个个都哭哭啼啼?又为什么又让穿着“云制服”的所谓的“液晶人”,来押解他们呢?
正这样想着,江野樱忽然指着那个陆续驶入“灰云列车”的“桃源洞”口两侧说:天帆,你看,三头三臂!你再看,哮天犬!
我定神一看,果然,在两侧的洞口,分别站着一个三头六臂,像《西游记》中的哪吒一样的人,只不过他们能自如旋转的三颗头仿佛有三张不同的面孔,而那六个臂,拿的也都是类似于电棍手电筒一类的东西。至于风火轮、火尖枪、乾坤圈、混天绫、金砖之类,反正我暂时没有看到。
在《西游记》中,“哮天犬”是属于二郎神的。可在这里,“哮天犬”却不伦不类地属于“哪吒”的。再看那两个“哪吒”脚下的两只所谓的“哮天犬”,天呀,竟然是“人头狗身”,只不过人的鼻子被“移植”成了狗的鼻子,人的耳朵也被一双忽而耷拉,忽而直挺的狗耳所代替。每一个“人狗头”上还竖有约一米高的“天线”,只是不知道那“人狗嘴”里,是否犬牙交错?这是什么奇葩组合,怎么如此诡异?让人汗毛孔都经不住倒立起来。
我们正看着,突然那两只所谓的“哮天犬”发现了我们,它们极其警觉,冲着我们大声狂叫,那叫声,人不人,狗不狗的,是一种“人狗结合”的合成音。
还未待江野樱和我反应过来,突兀便有无数道“光剑”向我们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