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找得精疲力竭,在冰镜岛上望着茫茫的镜泊湖水,陷入深深的绝望时,“播鸟”在我手心里说话了,它带着自责的语气说:对不起,太子,我未经您允许,就擅自从静音状态调到了放音状态。
我哪里还有时间怪它这个,只是急切地问道:你知道小邪为什么会消失吗?她究竟去了哪里。
“播花”摇着“花朵头”说: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消失,我也不知道她究竟去了哪里。
我冲着它大喊道:你不是号称未卜先知吗?你不是号称消息灵通吗?我问你,小邪这么突然消失,是不是有人想加害于她?是不是有什么预谋?
“播鸟”叹口气说:不瞒太子说,我调动了所有的“信息员”去捕捉哪怕一丁点蛛丝马迹,也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我追问道:那你怎么知道不要让小邪翻开鱼腹?
“播鸟”吱吱唔唔地说道:我也是凭借……自己的预感。
我差点骂出来说:预感?你那还叫预感!你那分明是后感!傻感!早点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算了,我要你何用?我还不如卸载了你!
“播鸟”哀求道:太子,您可千万不要卸载了我,我还要跟你一起建功立业呢。
我“呸”道:见什么功?立什么业?没有小邪,我要江山何用?没有小邪,我要帝位何堪?
说完,我的眼泪止不住流下来。
静默了一会,我恍惚听到江野樱的说话声:天帆,别着急,我并没有消失。
这声音从哪传过来的?
我朝四面望了望,并没有江野樱的身影,可这声音既真切又亲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的幻觉。
正想着,江野樱的声音又出现了:天帆,到你的怀里找我,把我给你的那面冰镜拿出来。
我一怔,随即又惊又喜地从怀里拿出江野樱捡到的那面冰镜。
令人大跌眼镜的是,江野樱竟然出现在了镜中,而且两面都有她,可惜只是脸部的影像。
我破涕为笑地问道:小邪,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你在跟我玩捉迷藏?可这究竟是一种什么高科技的藏法呀?
江野樱也满脸疑惑地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从翻开那条鱼的鱼腹后,就这么莫明其妙地被关在上下左右都是镜子的房间里,连个门也没有,走也走不出去。
我回想了一下问道:我好像看到你被那条鱼鱼腹上的镜子吸了进去,可你怎么又会出现在我怀中的这面镜子里呢?
江野樱摇摇头说:这我更不知道怎么回事?“通感”告诉我,我不仅出现在你怀中的这面镜子里,还出现在了那几块巨石镜中,不信你去看看。
我立刻起身,向那几块巨石走去,果然发现那几块巨石镜中,每一块都有江野樱的影像,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只不过巨石镜中是全身的影像。
我似乎想起了什么,便向着这些镜中的江野樱说:小邪,我不认为是那条钻石鱼的恶作剧,肯定是有人用那条鱼给你施了法?
江野樱问道:那你以为会是谁呢?
我又想了想说:我以为是贾凤凰,自从你露出真容后,她就开始嫉妒你,她一定是在背后请了高人来迫害你?
江野樱想了想说:据我对她的了解,她只认识一个所谓的高人,是乌云坞里的赤乌大仙。如果我从这镜狱里还出不来,你可以接触一下那个人,看看那人什么来路?
我点头说道:我现在就去!
江野樱劝道:你先别急,我再试着找找这镜狱的门。
我急切地说道:咱俩兵分两路,你找着镜狱之门,我去探探乌云坞的底。
说罢,我急切地召唤出彩虹牛,向乌云坞导去。
乌云坞离镜泊湖并不太远,转眼就快到了。可离乌云坞还有千米的距离时,我竟然迷了路,找不到“坞口”的方向所在。
在这种黑云压人人欲摧的感觉中,我不时听到闷雷的阵阵声响,间或听到什么东西被风撕裂的声音。
突然黑云翻墨,殷雷万弩,不知从哪里甩来一道闪电鞭,幸好彩虹牛躲闪及时,否则我们真要身首异处了。
刚躲开闪电鞭,又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堆如西爪般大小的白冰雹。
还是彩虹牛眼力好,反应及时。它把屁股撅过去,冲着那堆冰雹就是几棱子连环屁,结果那些冰雹被屁崩得碎成雪粉,再也没有了杀伤力。
奶奶的,这是什么鬼地方,一看就知道住在里面的人不是好东西。
我突然记起什么,就问彩虹牛:我说彩虹牛,我们与机器秃鹫鏖战时,你怎么不用彩虹屁呀?
彩虹牛“哞”了二声答道:主人,人家那可是钢铁呀,我那屁崩过去不仅不管事,还容易让那些机器秃鹫把屁股啄废了。
我苦笑了一下说:有屁知之明。
正在伸手不见五指地行进着,我突然看到前方有一团光亮,像鬼火,忽明忽暗,向我们这边移来。
再冲光亮走进一看,发现是一个穿着黑衣的年轻女人,蒙着黑纱,打着一盏磷火灯。据说这种磷火灯是从死人的骨头里提炼出来的骨髓油,虽然光亮不稳定,但很耐烧,有点像长明灯的意味。
我质问那个女子道:来者何人?
那个女人在面纱里说: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我又继续质问:刚才那道闪电鞭可曾是你甩的?
那个女人回道:你说是就是。
我气呼呼地再问:那些冰雹弹可是你放的?
那个女人又回道:你说是就是吧。
我又问道:你是谁?
那个女人又怼道:谁是你?
我只好说道:我是箫天帆,要见乌云坞里的赤乌大仙。
那个女人回道:他正忙着兴云作法,没有空理你!
我没好气地说:我要问他一件事。
那女人不客气地说:有什么事跟我说吧。
话还没对完,突然从那个女人身后窜出来一个小老头。
这个小老头长得也太雷人了,光秃秃的头上系着一颗手雷一样的发髻,两边的耳朵也长成了手雷的样子,长长的白胡子像一道导火索,就连整个人的倭瓜形状,都像一颗乌黑的手雷。
我端详了他半天说:你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赤乌大仙?
小老头捋了捋白胡子说:我是小雷公,就是刚才向你释放冰雹弹的那个。
我质问道:无缘无故,你为什么向我投掷冰雹弹?
小雷公笑道:没有什么理由,你见过打雪仗吗?就是图个好玩!
我怒斥道:你这是草菅人命!
“要论草菅人命,怎么也应该是我领先呀!”一个老媪一样的女声冒出来。
我循着女声看去,从那个拎着磷火灯的年轻女人身后又钻出一个小老太太来。
但见这个小老太太披头散发,头上的左右侧还斜绾着两条闪着银白光的发卡,组成一个“x”的形状。她的两只在鱼尾纹中深藏的三角眼,贼亮贼亮的。鹰钩鼻弯得能钓起一条鱼,两瓣薄嘴唇宛若闪着寒光的刀片。
我质问道:你又是谁?
那阴险的小老太太说:我是小电母呀!不用问了,刚才那道闪电鞭就是我甩的。
我愤怒地说:你们太坏了,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小电母笑道:自然是想杀人了,难道你不知道杀人是一种享受吗?
我愤怒到极点说:江野樱是不是被你们关在镜子里的?
小雷公笑道:有这稀奇事?能把人关在镜子里?真雷人!
小电母也笑道:小雷公,改天咱也研究研究,这个游戏一定很好玩!
正在这时,我怀中镜子里的江野樱说话了:天帆,把我拿出来,我要看一看他们。
我一听,忙从怀中掏出镜子,看了看镜中江野樱的手势,便让镜中的江野樱朝向他们。
小雷公小电母一看,啧啧称奇。
小雷公言道:太好玩了,太好玩了,简直刺激的不要不要的。
小电母突然扯着那个女人的黑衣襟说:赤乌大仙,这是一种什么游戏呀?怎么从来没见你玩过?
哇塞,原来那个女人就是赤乌大仙,自封的吧!看她蒙着黑面纱的样子,一定丑得不敢见人。
正想着,镜中的江野樱朝那个叫赤乌大仙的女人似乎行了一个礼说道:敢问赤乌大仙,您可知是什么人将我关在了镜子中吗?
那赤乌大仙竟然叹口气说:我真羡慕你,能被关在白亮亮的镜中,而我却被关在这黑漆漆的乌云坞里。
镜中的江野樱又问:这么说赤乌大仙是不知道了?那请问赤乌大仙认识贾凤凰吗?
赤乌大仙瞥了江野樱一眼说:那也是一个苦命的女子。
镜中的江野樱说:何谈苦命?是不是她欲火太盛了?!
赤乌大仙又叹道:这世上最作茧自缚的就是欲望。所有的毛毛虫都以为自己能作蛹成蝶,可到最后,大多都死于茧中。
镜中的江野樱继续说:是不是前一阵子贾凤凰曾经拜会过您?向您学了什么功夫?
赤乌大仙变色道:她是来过几次,想向我学“乌罩术”,可我还自顾不暇呢,哪有时间理她。何况她算来算去,都算不出别人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