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佳敏说道:“梦见什么了?” </p>
张彻道:“战争,那些人用长矛刺向我的胸膛。那些死去的人,灵魂围绕着我。” </p>
贺佳敏拿出一张纸和一支笔说道:“把这些全部写下来,或者画下来,或者你唱出来也行。” </p>
张彻说道:“怎么写?” </p>
贺佳敏道:“随你怎么写。” </p>
张彻看着燃烧的烛火,烛火映照着贺佳敏的脸庞,然后他拿起笔开始写—— </p>
战争,红色的血在大地上蔓延。 </p>
惊慌与恐惧交错。 </p>
铁器相击,那些人把怒火与仇恨刺向敌人的胸膛。 </p>
那些死去的人,他们的灵魂在天空上飘 </p>
他们围绕着我,纠缠这我 </p>
他们哭,他们笑,他们向我叫喊 </p>
我感觉,我的心脏,在碎裂,碎成满天红色的血。 </p>
张彻的手在颤抖,从他刚开始写,直到他写完他的手都在颤抖。 </p>
他把这张纸交给贺佳敏。 </p>
贺佳敏看完微笑着说道:“没想到你还是个诗人。” </p>
张彻挠挠头说道:“贺医生你就别说笑了。” </p>
张彻看着贺佳敏的脸庞,不知道为什么在烛火的映照下,贺佳敏的脸庞比白天更加好看,准确的说直到此刻,他才认认真真的看了看贺佳敏。贺佳敏一直都是张彻的主治医生,几乎每天都和他见面,但他好像从来没有好好的看过他。她是他的主治医生就是这样,在此之前好像换个主治医生也没什么问题。 </p>
“贺佳敏。”张彻道。 </p>
“嗯嗯。”贺佳敏点头道。 </p>
张彻的记忆中这是第一次喊她的名字,以往都是叫她医生。 </p>
“我很恐惧。”张彻道。 </p>
“我知道。”贺佳敏微笑点头道。 </p>
“我,我......”张彻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她却找不到词了。 </p>
贺佳敏把那首诗放在烛火之上,等到火焰把那张纸燃尽了,她说道:“现在你的恐惧已经被燃烧殆尽了。那些你害怕的东西已经不会再来找你了。” </p>
贺佳敏又微笑着说道:“可惜了这么好的一首诗。” </p>
张彻看着贺佳敏脸上泛起一抹绯红。 </p>
贺佳敏说道:“你再写一首诗吧,写给我一首。” </p>
张彻说道:“啊,这也是治疗的一部分。” </p>
贺佳敏说道:“不是,这是我个人行为。” </p>
张彻说道:“你真认为我写的好。” </p>
贺佳敏拼命点头道:“好,很好。” </p>
张彻在这一刻他心中的恐惧完全消散了,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人,一个女孩,那个女孩微笑着看着他。 </p>
在这一刻好像这世界上的一切全都不复存在了,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他和他面前的这个女孩。 </p>
此时贺佳敏站了起来,慢慢的向他走过去。 </p>
【贺佳敏】 </p>
我叫贺佳敏是一位心理医生,现在我正在一个房间里,房间里有一张桌子,一张床,和两把椅子。 </p>
房间里除了我还有一位是我的病人,他叫张彻。 </p>
一开始见到他就觉得他很特别,来医疗帐篷的不是断腿就是断脚,最少也断了几根手指,或没了一只耳朵。唯独他没有少什么。 </p>
身上有轻微的刺伤,但也是两三天就好了。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心里的创伤,这估计很久很久都无法痊愈。 </p>
我也在别的士兵空中听到的他是一个特别英勇的士兵,一个人就可以在一瞬间杀掉十个人。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我这个女流之辈可不敢想象。 </p>
但是我认识的他却不是这样子的,他的双眼里并没有我想象的杀气与坚定,反而透露出一种脆弱与无助。简直就像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不能受一点点伤害,哪怕任何轻微的伤害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p>
他说话时声音很小,简直就像是一个要读书考取功名的书生,一点都不像是一个杀过人的士兵。 </p>
现在我在他家,在他房间里。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