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山又狠狠地吸了一口手上剩余不多的烟屁股,将它捻灭在烟灰缸里,说话的语气中带着几分阴森森的,如果此时此刻区小云在这里,刘一山肯定有足够的怨恨对她下杀手。笔?趣?阁全血,b型。活了一把年纪,以前的时候没少被人砍进医院,我当然知道自己的血型,那臭生孩子的时候是剖腹产,也是输了血的,自然也看到了她的血型。所以晓晓不是我女儿这个事实,我几乎是立刻就相信了。”</p>
“我想一走了之,我想把那臭打死了算,负能量爆棚的我,在医院就不管不顾地开始对着区小云拳打脚踢,要不是医生和护士及时把我拉开她的身边,这祸害当时就被我打死了。接下来的几天,我觉得我应该离开医院,回家收拾娘俩的东西,直接把她们扔出去。“</p>
“四年多的心血啊!晓晓从出生区小云就没怎么管过,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她拉扯大,别的孩子开口说话,最先学会叫的都是妈妈,晓晓却是先开口叫了爸爸,她第一次走路是我扶着的,她第一次自己穿衣服是我教的,那是我用尽了所有的心血与爱护才养大的女儿啊,怎么说不是,就不是我的了呢?”</p>
“我本来应该看到晓晓就烦的,应该一想到她不是我的种就恨不得掐死她才对,这才是一个男人惊闻自己被戴了绿帽子,替别人养便宜孩子养了长达四年之久,还不是自己发现,而是老婆主动坦白出来才知道的的正常反应。我以为,以后都不会再看到那对恶心的母女了,以后他们会从我的世界里完全消失,我一片真心就当喂了狗了,以后婚一离,让他们一家三口团聚,剩下我一个,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过回以前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好,就当我白人家老婆好几年。”</p>
“可是那臭真的没有下限,我以为她只是不要脸,没想到也是个心狠的。眼见着我好几天没在医院出现过,晓晓的治疗费眼看就要用光,她无力负担了,不是想着去找她那个姘夫、晓晓的亲生父亲出来承担责任,反倒一走了之,从此之后音讯全无!”</p>
“你说什么?区小云失踪已经有一年多了?自从一年多前晓晓出了事进了医院,区小云就不见了吗?”</p>
“不错,那臭倒是光棍得很,女儿说扔就扔下了,她就没想过,前脚刚告诉我晓晓不是我的种,后脚就跑不见踪影,但凡我心狠一点,晓晓也许根本就活不到今天,你们也看到晓晓的样子了,她可能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再像个正常人了。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都可以冷血至此!”</p>
“医院给我打电话要钱,我才知道区小云跑了,晓晓就那么一个人孤零零地缩在床头,抱着被子止不住地哭,一边哭一边还叫着爸爸。在她的认知里,我依然是她可以依靠可以信任的人。四年多,一千三百个夜夜,哪怕她不是我的种,我对她的爱却半点不掺假。”</p>
“于是怀着非常矛盾的心情,我交了费,开始照顾晓晓,一开始也有那么段时间,我没有办法平静地面对晓晓,懒得听她哭,懒得跟她说话,如果不是她看着实在太惨,我也确实不想管她。因为看着她的脸,我就忍不住会想,她的鼻子嘴,眉眼间哪都不像我,以前为什么这么笨没看出来,被那臭像傻子一样忽悠了这么多年。我唯一能忍住的,就只是不对着晓晓动粗。她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全身心依赖着我的孩子。”</p>
“哪怕她不是我亲生的,养大了也是有感情的。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却也没有坏得彻底。你们这些条子就会戴着有色眼镜看人,我以前是坐过牢,那是因为我做错事,我也为此付出代价了。现在别的我也不争了,那臭也死了,我就想好好带大晓晓,如果有可能,让她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健康快乐地长大,别的,我不掺和。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都与我无关,我跟你们说这些,并不是为了显示自己有多伟大多能忍,被戴了顶油绿油绿的帽子都不声不响地替别人养孩子,而是告诉你们,不论我是多想亲手整死那臭,她都没给我机会。一年前她从医院消失,我就再也没见过她。这一年里,邻居们也会问她去了哪,我只说她精神受了刺激在家静养,无非是不想自己面子挂不住,老婆偷人,还扔下个父不详的孩子给我,自己却跑了。说出去我刘一山也没办法再在q市呆下去了。”</p>
“如果可以,希望你们能为我保密,毕竟是丢人的事。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走吧,有事没事都别回来了,晓晓怕生人,她虽然还太小不明白自己经历了什么,可也足够摧毁她对陌生人的信任,她理解不了好人与坏人的区别,所有她不认识的人她都害怕。她已经够可怜了,别再来吓她。”刘一山打开门,示意警察可以自便,转身进了厨房,今天买到了新鲜的排骨,可以给晓晓炖她最喜欢吃的红烧排骨。</p>
众人安静地离开,最后一个出去的警察回头望了眼厨房,那个正在清洗菜品的背影突然变得更高大了几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