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惭愧，做上神做到她这样，唯有隐仙气这种最为得手也是没谁了。是以，她扒着栾之的墙角数都数不清有多少回，还真就没有一回被发现过。</p>
起初因为想要靠近云闲而努力攻读，不知何时在她心里变了质，越发的想要争个靠前一些的名次来，她本意觉得，不管怎么说，仙学府有个仙师与自己的叔叔辈的迟霖上神是旧识，自己总不好让这位栾之帝座颜面挂不住。</p>
墙角扒的多了，纤纤美手看的多了，有些更为微妙的心境上的改变，她自己也察觉了。</p>
以前是因为对佛学实在沉不下心去攻而不去，现在，因为佛学是栾之授课，她不敢去。</p>
隔了个把月，迟霖再次来给她送零嘴儿的时候，她接过包裹便就要走：“我要去修习御风了，迟霖你也快回去吧。”</p>
迟霖对她这话哪会相信，她何时这般上进过，听在他耳朵里等同于：我有秘密事情要做不能让欠知道，你快回去吧。</p>
迟霖感应到了，但他没拆穿，转了转眼珠便也就点头走了。</p>
她就背着一包袱吃食潜去栾之的书房了。</p>
此时栾之有课，栾之何时有课何时有课不授，何时无课也要去授，她对他日常的熟悉，与栾之自己本人无异，书房自是无人，她小心翼翼的进去，先是将屋内的小物件挨着顺序的打扫了一遍。</p>
这当然不是她第一次做这件事。</p>
一尘不染，这不是她的要求，这是栾之的。</p>
栾之这般有洁癖之人，在仙学府又不比他自己的寝宫有仙奴仙娥可以自由使唤，仙学府里有特定的负责清扫之人――</p>
可弓月信不过他们。</p>
她一边哼着小调，一边高高兴兴的打扫，却是没想到这一天与往日可是大不相同。</p>
她没想到栾之今天课授了一半竟然翘了课，当听见栾之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的时候，她已经来不及脱身离开了。</p>
忙不迭立即就只能先将仙气隐了再隐个身，猫着身四处赶紧找可藏身之地。可这是仙学府的书房，又哪有什么万全的藏身之所，情急之下，也就只有那不大的茶台下可以暂时避上一避。</p>
她藏进去后还在想。自己隐着身形与仙气，又有这茶台作掩，栾之应当不会注意到。</p>
等门开了之后，她便明白了栾之今天为什么授课授了一半就翘了课，原因竟是本该离开仙学府回茶林的迟霖没回去。</p>
她有些气愤。气愤迟霖非要挑今天和栾之叙旧，气愤迟霖就不能再等一会，等栾之下了课就不行吗？</p>
但同时她又有些许的小兴奋，迟霖与栾之是旧识，关系似乎还相当不错，不然栾之的供茶怎会全由迟霖包揽，既是如此关系，那迟霖这次找栾之叙旧，莫不是与自己有关？</p>
她的心砰砰的跳。</p>
“我正准备要说你这茶尖是越来越上等了，莫不是又有了什么新的种茶之法？”坐定之后。栾之淡笑，很是轻松的与迟霖聊了起来。</p>
“还是老样子，兴许……”迟霖的声音听来有些戏谑：“兴许是你的品味现在提升了些，以前品不出的，现在品出来了些？”</p>
栾之清淡一笑，完全不介意，甚至也不想回顶，迟霖看着茶台上的苹果，道：“你不准备继续在仙学府授课了？”</p>
“说起这件事，那是自然。我当初肯来，也不过就是应付一下，仙学府需要个人撑撑场面，才好召那些不济的学子来求学。目的既已达到，我自然就可以功成身退了。”栾之道：“而且，你也往来过不少次了，你觉得这些学子们有哪个是对佛学有兴趣的，而且就算是选修了佛学的，又有几个是为了佛学才来学的？”</p>
迟霖一听这话就笑了：“你推脱的倒是干净。仙学府本来就没准备开佛学这一科，需要你来撑场面，还是你自己提议要开佛学你才讲，说是提议，当时明明就是胁迫，彼时你就已经打好了算盘，好让你到今天轻轻松松抽身而退，是没人敢拦着来探视你的人，那是你巴不得有人天天的过来探视你，好让你抽出身来不用去授课，真当我不知道内情呢！”</p>
“授课的不是你，你说的轻松。”栾之道：“你别在这里大言不惭的说我算计筹谋，我哪有你高瞻远瞩看得远，万儿八千年之前你倒是退的干净，早早的就退隐不闻茶林之外之事，若不是因为你万儿八千年前就这样，今日仙学府里定然少不了你的一个席位！”</p>
迟霖打扇：“你这话说的，就好像万儿八千年前我就知道今天九重天会办仙学府似的，倒是我的不对了，万儿八千年前没拉上你一起隐退？”</p>
“你知道就好。”栾之轻轻向椅背中一靠：“这么合计，你就欠了我一笔。”</p>
迟霖一愣，旋即无奈笑了起来：“亏你好意思说得出口，就且当我欠了你一笔，我迟霖不似你这般小肚鸡肠，欠就欠了，我立即便就还，你前几次问我有没有什么上等的仙兽之事……”</p>
“对，这事到现在你也没个正经回应，是不是我栾之的事情在迟霖上神您的眼里不是事，不想当回事便就可以随意怠慢了？”</p>
迟霖作势拱手：“帝尊大人的事谁敢怠慢，只是再确认一下你要仙兽作何用罢了，坐骑？仙宠？还是看家护院？”</p>
栾之白了他一眼：“种茶种的那么有水平，居然还这般俗气，我简直怀疑你这茶尖是不是出自你的手了，什么坐骑？我栾之那般不仁道吗？仙宠？我这样的，你觉得抱个仙宠合适吗？看家护院……”栾之哼了一声：“你当我一清宫是你的茶林，还是当我是你这般俗气！”</p>
迟霖深吸了一口气，正经问：“难不成是给仙学府的学子们授课用？”</p>
栾之瞪了他一眼：“在你眼里我竟然对仙学府如此上心，那看来玉帝老儿也不会拿住我的把柄来说事了。”</p>
“那你倒是说说你要仙兽干什么用啊！”</p>
栾之抿了抿唇，思量了一番，才道：“呃……我一清宫后山有一处美景别致极其优雅的清园，我常在那里品茗赏景，桃花树下赏景品茗，你不知道多有逸致，只是这手边总是觉得……”他的目光落到茶台上的苹果上。</p>
迟霖自然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弓月在茶台下惊了一跳，就在她以为自己被这二人察觉准备自首现身的时候，迟霖突然“呃……”了一声。</p>
就见迟霖执扇指着苹果，似乎是顺着这苹果揣摩出了什么。道：“敢情你就是想在品茗的时候手里有个摸着的东西打发打发？你这天天摸着苹果，呃……蟒如何？”</p>
他大抵是觉得能摸着光溜溜苹果的，大抵也就喜欢滑溜溜肤质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