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云闲一声长叹:“我原本以为你或许和我一样,对弓月的一些秘密毫不知情,但是看上神先前至今的所有反应与应对,只怕只有我一无所知而已。罢了,你总不会害她,更不会对她的事情不闻不问,若是有他法,你一定也试过了,不想告知于我就算了,我不追问了。”</p></p>
“你想多了……”</p></p>
……</p></p>
每天天快亮的时候。云闲就赶回仙学府,下午放了课便就离开,天庭那边实习也告了假,夜夜都在迟霖的茶林里。</p></p>
对此迟霖几次劝阻也是没用,面对着气‘色’一点点好起来的弓月,明明已经面‘色’微有红润,云闲仍然不放心就这样不再管。</p></p>
他很懂事,也不打扰,只是在仙‘洞’外遥遥的看上一会,便就自行离开。或是去殿内坐坐休息一下,或是在茶林中走走,迟霖只当他是个会行走的绿植,劝阻无用便也不再多加理会。</p></p>
二更天。茶林内轻风悠悠,茶香浸入肺腑,万般清透,云闲默默的站在茶林中,连着几日几夜这般奔‘波’,再是优异也难敌疲惫。站在那里有些突兀,像是个雕塑一般,年纪还轻,却看起来甚是沧桑。</p></p>
茶林尽处亮起一盏清淡质朴的油纸灯,光线柔和的向这边漫漫的过来,直到照亮云闲直‘挺’却僵木的身体。</p></p>
一只温和的手伸了过来,搭上云闲的手臂,耳边响起的,是和煦又有些长辈的慈爱之音的声音:“你,跟我过来……”</p></p>
云闲慢慢转动视线,看了迟霖一眼,又慢慢地低下了头,无言地跟随着那一盏幽亮,移动了脚步。</p></p>
殿还是那个殿,香还是那个香,酒也依然还是那个酒。</p></p>
桌案上比往常多了一个‘精’致的木质方盒,掐丝玲珑甚是‘精’致,迟霖示意他打开后,亮出其中静静安放的丹瓶。</p></p>
“把这个‘药’水喝下,想不通的事情不如忘个干净。”</p></p>
“上神的‘药’水?”</p></p>
迟霖嘴边含着轻笑,不语。</p></p>
云闲拿捏着手里的这个丹瓶,目光怔忡。</p></p>
半晌,迟霖饮了杯中酒,不再看他:“犹豫不定就是有这个打算,你且拿去,也不是非要在我面前一饮而尽。”</p></p>
云闲未语,许久之后却是听话的收了起来。整个过程中他看起来一直有些呆呆的,从始到终听从迟霖的一切安排,直到将这丹瓶放入怀中,感受到甚是火烫,也不想再说一句话。</p></p>
迟霖欺上半身前来,用手背在云闲的额前测了一下他的温度,之后又是长叹一声。</p></p>
“你这样是不行的,弓月还没好起来,你再病倒了,过几天还是要去降伏仙兽的,你这个样子还怎么帮衬弓月?”</p></p>
“是。”</p></p>
“拿些‘药’草回去熬了喝掉,‘蒙’头大睡一场,什么都好干净了。”迟霖道:“回吧。”</p></p>
“是。”</p></p>
云闲双眸有些朦胧,一杯薄酒递到‘唇’边,本能地张开了口,只觉得还是那股舒服的茉莉清香之味很是润口,却是觉得往日里喝着明明那般清淡的,今日其实也没觉得有多浓烈,竟是一口入腹,觉得都有些头晕目眩轻飘飘然了。</p></p>
后而就见迟霖的笑意未改却是再看不分明,一身倦意压抑难下,终下倒在了坐榻上。</p></p>
有人过来为他盖上轻被,后而结罩施起将他周身裹了起来,浮在空中的那刹,迟霖轻声将最后的送诀念出:“好好睡一觉吧。”</p></p>
虽然正处于酒醉之中,但云闲还是能很确切地感受到对方的善意,想起身道个谢,还想再客气一遭打扰,却又实在四肢不听使唤,眼皮难以睁开,沉沉睡去。</p></p>
两天后的一大早,云闲在仙学府内自己的卧榻上醒来。</p></p>
寝室外一片喧闹,各种闲言碎语如林中失散的鸟,杂‘乱’组不成句。</p></p>
他昏昏沉沉的赶紧出得‘门’去,‘门’口却是早就等候他多时的叛烙,上前就挡住了他的身影,高声道:“你都病了,你还不回去好好休养!”</p></p>
他此时心中自然惦记着弓月的事情,而且自己觉得也只是睡多了一些,至于病不病的,他现在一点也感觉不到,已经确定自己好利索了,是以立即便想要将叛烙推开:“弓月,我得去看看她。”</p></p>
“她现在正在向师尊请假,外面一大堆人说的那些难听话你听不到吗?”叛烙皱眉瞪眼。</p></p>
云闲一愣,这才侧耳细听。</p></p>
“头前说自己病了,降伏仙兽的事因为她便拖延了些日子,她许是没想到自己装病也逃不过这场一较高下的比试,装不下去了索‘性’起来再接着请假,真是没谁了……”</p></p>
“她耽误了这么些时日的课业,别到时候再出了什么意外,到时候她父亲母亲还不得找到仙学府来?我看她这次请假肯定能成……”</p></p>
“说的也是,不过有她没她又有什么关系,紫姬才来仙学府几日?看看人家那成绩,还有紫姬的‘性’子,真是温柔如水,待人不能更亲和了……”</p></p>
“我倒希望到时候弓月真的别去降伏仙兽才好,紫姬顶了她的名额才是最好的。”</p></p>
云闲头一嗡,皱眉看向叛烙:“紫姬是谁?”</p></p>
怎么自己这些日子没上课,病了两天之后就像与世隔绝了似的,这仙学府的天都变了?</p></p>
叛烙眨了眨眼,语气不咸不淡地回道:“一个‘插’班生,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这紫姬成绩不错,人缘更是极好,这些天你和弓月都没来上课,这紫姬在仙学府里可是出尽了风头,不过具体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么好就不知道了,反正红索说这紫姬倒是真有两下子的,上上下下哄的谁都‘挺’高兴。”</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