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笑了起来。</p></p>
只是……</p></p>
他目光落向池雨的身上。</p></p>
提起相护仓一柔的事情,池雨这般落寞,他也隐隐猜到几分。</p></p>
要猜到,并不难。</p></p>
不过是和自己的情况**不离十,想要相护,那人却是不需要了。</p></p>
自己现在要靠近弓月,比移山更难,池雨不同。</p></p>
他垂了垂眼。</p></p>
这么些年,转转折折起伏不休,到得今日,自己的事情难以延续不知如何延续,助一把力便能成全了自己的分身,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圆满。</p></p>
手腕再一旋,一念起仙诀动,池雨瞬间便到得他身前来,束束白光自他掌心翻飞成‘花’,如数全部浸没于池雨的身中,如涌泉一般的仙力注入体内,池雨不敢相信这位救命恩人竟会对自己这般的好,待那束束白光与自己融合,他攥拳伸张了一下试了试,只觉得周身充满了力量,丹田变得沉郁,身体却是比先前轻盈了数倍。</p></p>
他惊喜,又不敢相信,感‘激’的看向栾之:“恩人……”</p></p>
栾之竖手示意他不必言谢,只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这九重天上人际虽然不少,投缘的未必有几个,我曾经救过你,今天再渡一些修为给你,不是要你报答,你就且当是你自己的造化所致,我没别的所愿,只是觉得这仙命迢迢,所能掌握之事却是少之又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能够帮助自己想帮的人,也就值了。”</p></p>
无需叮嘱,池雨会好生照料仓一柔的。</p></p>
此番下来,他渡了一千年的修为给池雨,便就是仓一柔现在再是长进再是不需要他人护佑,也绝对是在池雨之下。</p></p>
他并非是要让池雨占个上风,而是希望,将来无论发生何事,池雨都有那个能力,可以护得仓一柔的平安。</p></p>
尽管,在这平和的梵妖七界,也许永远都不会有需要池雨相护的一天。</p></p>
但是至少,池雨不会因为无法相护仓一柔,而心中遗憾。</p></p>
看着池雨欣喜不已的神‘色’,他自己也觉得满足,觉得自己也圆满了起来。</p></p>
须臾,他捻指起,才要伸手,池雨突然抬起头来,目光颇有一丝探究与不安,轻问:“请恕我冒昧,还未请教恩人名讳。”</p></p>
栾之抿了抿‘唇’,笑道:“总会再见,以后总会让你知道。”</p></p>
池雨知道强迫不得,踌躇了一下又问:“恩人救我再助我,池雨自问自己从来不曾有过什么作为能得到这般造化,多嘴问一句,恩人对我所做的一切,是不是因为仓一柔?”</p></p>
栾之的笑容有一刹那的微滞。</p></p>
当时一念起,让自己的神识注入池雨的身体得以重生,救回仓一柔一命,而之今日,又是一念起,渡去自己一千年的修为,让池雨更好的去相护仓一柔,此时想来,今日的这一念,比先前要分明要更坚定更无遗憾,更欣喜。</p></p>
而这一切,当真就只是像池雨眼下所问,只是为了仓一柔?</p></p>
他的心突然一‘抽’,一缩,一痛,一软。</p></p>
抿了‘唇’。</p></p>
随即飒然,微微昂首,目光清远再无半分踌躇。</p></p>
“我是为了我自己。”</p></p>
池雨自然不信,还要再问,栾之的指尖却是轻轻一‘揉’,又是一道光罩于池雨头顶之处,徐徐一阵,光束消,池雨双目‘迷’茫而起,目光空‘洞’,似是失了魂一般,转身,向梵妖七界中心回去。</p></p>
他看着池雨的背影,站立许久。</p></p>
池雨,你还是不要知道有我的存在为好,我所做的一切,确然都是为了我自己,但与你而言,也是一件好事,也是一桩成全。单就是这么看着你走离,竟是有一霎的羡慕,羡慕你有我这个人的存在相助于你,你觉得走无可走,情无所归处,可还有我可以相助于你。</p></p>
可我呢?我多希望我也只是某人的分身,那人在我走投无路,情无所归处之时,可以出现,相助于我。</p></p>
池雨这般的离去,周身还淡淡的散发着淡白的神识隐现之光,梵妖七界的人们是不可能有这种神气与仙气的,不过这不重要,随着池雨距离他越来越远,这光会慢慢消失不见。</p></p>
栾之默默的自言自语,声音小到宛如蚊讷:“我的分身,但愿你得偿所愿,得到你心中所念。”</p></p>
语毕,乘风而去。</p></p>
然则,就在栾之消失在梵妖七界的天之尽处之时,远处树林深处,一抹淡紫‘色’的身影震惊而又恍惚的走出了半步来。</p></p>
紫姬瞪大了眼睛看向远方。</p></p>
她本是跟着池雨过来的,却没想到跟到这里,居然看到了栾之,也更加没有想到,她来到梵妖七界,有所好感的人,竟然就是栾之的分身。</p></p>
当然,彼时,栾之也不知道这件事。</p></p>
栾之出了梵妖七界,心里虽然还记挂着玄苍记挂着弓月,却是觉得此时回去也不妥当。</p></p>
以往不是没有游历过,此时却觉得,自己再想游历,也与以前的心情再也不能同日而语。</p></p>
心中有所牵挂,无论自己的身体到了哪里,都不再自由,都宛如一只风筝一般,永远都有所牵系,飞得再远再高,心却永远都握在扯线人的手中。</p></p>
他也不想回一清宫。</p></p>
突然觉得,自己竟然都没有一个可以让自己现下能够舒坦一些的地方了。</p></p>
在祥云上,他飘来‘荡’去。</p></p>
直到他听到一男一‘女’的争执,直到他听到那二人快要动起手来,扰的他不得清净。</p></p>
垂眼向下一看,便是一震。</p></p>
竟是水fèng。未完待续</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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