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买了两套被子,还有牙膏牙刷之类的生活用品,回到宿舍。
铺好床,收拾停当,已经是晚上8点多钟。他准备先刷牙洗脸,再洗澡洗衣服上床睡觉。
刚走到洗手台前面,看到镜子里面的自己,不由得愣住了。
怎么我好像变了个样子——而且是变丑了!
远看不明显,近看就有问题,眉毛变得很粗,眼睛变得很小,鼻梁变得又宽又高而且有点偏向左边,嘴唇也变得薄薄的,牙齿也似乎不怎么整齐……
这是因为修炼梦幻神功造成的?还是师姐韩梦之的杰作?因为她说过,司梦人必须保持单身。
怪不得今天穆晓婉看我时神态有点不对劲,这样子真的很丑!
唉,丑就丑一点,反正不打算找对象,丑也无所谓啦。
虽然这样自我安慰,但是那个丑字总是在头脑里挥之不去,就算是强迫自己去想别的事,可一会儿功夫它又会自动冒出来。
大半夜了,林夕仍然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后来他干脆爬起来,在床上打坐练功。
可是和梦里修炼完全不同,双腿盘坐的时间稍长一点,就会又酸又疼,难以忍受。
对着手机,计算时间,林夕发现所能承受最长的时间也只有十分钟,这样修炼几乎没有什么效果,还是睡觉去吧。
到最后勉强睡着了,但只要是开始作梦,头脑却又变得清醒起来,头脑一清醒,他又睡不着了。
韩梦之说过,做为司梦人,在梦里是清醒的。可是清醒的时候又怎么能睡着呢?这太矛盾了!
就这样突然迷糊,突然清醒,突然清醒,突然迷糊。长夜漫漫,天一亮又是一天。
第二天上午,新进的员工去小医院体检。
下午是开会培训,之后是考试。有两个人检查出了一点问题,被通知隔天去市医院复查,一旦问题确认,就会被淘汰。
林夕因为没有休息好,整个白天困得不行。到了晚上,本想好好睡一觉,可是又和头天晚上一样,总是半睡半醒,一直到天亮。
直到第三天,才开始分配工作岗位,正式上班。
这是组装电脑主机的车间,几个新员工,什么也不会,只能暂时做些简单的辅助性质的工作。
林夕被安排在流水线的起始位置放料。就是把主机机箱的零部件一个接一个放到流水线上,由后道工序的人来组装。
这种工作既轻松也不需要技巧,眼看着一台台国际品牌的电脑主机在同事们的手中逐渐成形,觉得还挺好玩。
慢慢的同事之间开始熟悉起来。几个新员工小声地聊着天。
这个问:“你签了多长时间的合同?”
另一个答:“两个月呀。”
“我是一个月,”旁边的人说,“合同结束就可以转正,你干吗签两个月?”
“我是三个月啊,”有人叫起来,“我什么也不懂,而且每小时只有20块钱。”
“20块?我们一批的,都是24块啊!”
这时一个坐在对面叫小黄的老员工说:“24块算个啥?还有26块钱一小时的!”
“为什么一起进厂工价却相差那么多?”有个女生傻傻的问。
“各个中介公司开的价不一样,就算是同一个中介公司,对于不同的人开价也不一样。”小黄说。
“为什么呀?”另一个女生又问。
“因为你们傻啊!”小黄一甩头,显得有些不耐烦,“找个老员工介绍也可以啊,自我推荐也行啊,招聘中心那么大的牌子写得还不够清楚?为什么非要找中介公司介绍?那些人都是吸血鬼、驻虫……被黑心资本家老板剥削又被中介公司剥削,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只能在沉默中灭亡!”
“外包工而已,中国特色,你激动啥?”原来是线长来了。
大家不再说话,专心做事。只有小黄仍不时冒出一句:
“黑心中介公司就是被你们这些人惯坏的。你们可以去投诉啊!”
没人理会他,小黄又埋头去打他的铆钉。
“你叫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小黄同志盯上了林夕,“你叫林夕啊,一次不要放太多,别碰在一起会划伤表面的!”
隔着流水线和中间三四个人,一边做自己的事还能一边指导新人。林夕真是服了,他点头说:
“哦,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