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头一次开这么贵的车,他小心翼翼的,不慌不忙地开着,难免有点兴奋。
而周丽芳却皱着眉,心情不太好。她说:
“今天晚上不知道怎么样,昨晚一直做恶梦,天还没怎么亮就醒了。”
“等会我送你回家,再给你画个……符,像你这样严重失眠很难好。我们车间的小黄也是很严重的那种,我每隔三天给他画一个才行。”林夕说。
“那会不会让你耗费很多精力?你每天还要给其它的人画符。”
“不会的,”林夕又问,“你做什么样的恶梦?”
“很可怕很可怕,”周丽芳说,“我梦见房子成断壁残桓,处处破烂不堪,我抱着女儿在凄风苦雨中无处躲避,后来又下大雪,青草地上盖着厚厚的白雪,玛丽又调皮和我捉迷藏,开始我还能看到她,能听到她的笑声,可是后来声音越来越远,最后怎么也找不到她,我焦急万分地四处寻找,像发了疯一样找啊找,可怎么也找不着……唉,我可怜的玛丽。”
“你内心担忧以后家不再像个家,还担心女儿的将来,这些都是正常的。从梦里的景象来分析,白雪,是戴孝之兆;青草是亲人的意思——可能你妈妈的病……好不起来……还有……将来玛丽也有可能会和你分开。”林夕边分析边说。自从智力提升以后,很多事情他一看就明白。
周丽芳哀伤得几乎落泪:“妈妈要走了?……如果玛丽也……他爸爸认为中国的教育有问题一直想把她送到国外读书,为这事我们吵过很多次……如果是那样……那我该怎么办啊?天啦……”
“你是个自强自立的人,接受命运迎难而上吧!”
这个可怜的女人,除了她自己没有人能够帮她。
“我……唉……”
不久,到达市人民医院。林夕停稳车确认自动驻车已经生效再打开门锁键,说:
“芳姐,你开门小心点……我在车里面等你吧。”
周丽芳边开车门边说:“嗯,时间可能有点长,你去附近玩玩,我下来再打你电话。”
“好的。”
林夕本想去看看周丽芳的妈妈,但自己的身份是司机,去的话并不合适。而且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他把车开到停车场停好,车窗留道小缝通风透气,坐在车里拿出手机开始研究一本讲心性方面的老书。
最近总是看别人如何做梦,他发觉命运、心性和梦之间有着紧密的联系。
接近傍晚的时候,周丽芳才从医院缓缓走出来。
林夕连忙把车开过去接她,看她愁眉不展的,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周丽芳正准备上车,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从后面追上来直接拉住她的手,那个男人急切地说:
“芳芳,坐我的车吧,让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谢谢。”
周丽芳非常反感,丢开那人的手。
“后天是我的生日,有很多同学好朋友都会来,你一定要来啊!”那人几乎是在恳求。
“到时候再说吧,最近忙得很。”
“芳芳你还想着那个美国人?忘了他吧,走出阴影,开始全新的生活。”
“我会的……”
“这就对了,人生短短几十年,一转眼咱们都是快三十岁的人啦,好好珍惜这曲指可数的年青时光吧!”
“嗯……我先回家,拜拜。”
“那就这么说好了,后天你一定要来。如果你不来,我的生日完全没有意义。后来下午5点钟我来接你。”
那男人说着向前靠了靠,周丽芳却无法后退,她后背已经顶在车上。
“再说吧……真的有很多事要忙。”周丽芳固执地说。
“芳芳,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还不明白我的心?我……”
林夕打开车门站到车外,苦无其事地看着那个男人。
人家明显在拒绝你,还一味地强求难道希望出现奇迹?这么大的人都快三十了思想还这么不切实际。
“这人是谁?”那人问,同时向后退开半步。
“是我的司机。拜拜。”周丽芳乘机钻进车里关上车门。
林夕礼貌地点一下头,坐到车里面准备开车。
那人拍了一下车窗。周丽芳把车窗降下来一点,说:
“后天真不一定有空,到时候再说吧。拜拜。”
“拜拜,”那人不满地嘟噜着,“怎么回事难道你喜欢这么丑的男人?”
声音很小,但林夕听得很清楚,他专心开着车,并不想计较那些。
本来就丑嘛,这是事实。如果不是很丑,周丽芳这么谨小慎微的人怎么会轻易让男人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