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溟洲,雪邙山。
一座巨大的神炉伫立在空荡荡的山顶,神炉的周围围着无数祭祀的人们。
“年年祭祀年年有,今又祭祀故人无,天堂人间两相隔,相思想念相牵挂。白雪送思念,来世再续缘。愿逝者安息,生者如斯。”
说话的,是一个满脸皱纹、白须飘飘的老者。
在老者的身边,站着一个十六七岁的绿衣少年。少年长得颇为英俊,但他的眼中却尽是狠厉。
少年名叫许恒,是玄英门新一代的掌门人。
许恒的两旁,则是站着玄英门其余八位长老。
这时,其中一位长老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对着玄英门历代掌门人的灵位鞠了一躬,而后对众人说道:“时辰已到,带祭品。”
说罢,他挥了挥手。
这时,两个杂役拖着一个七八岁的女孩走了过来,只听“扑通”一声,他们就将女孩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女孩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已有泪水在打转,可她仍倔强地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流下来。
“启禀大长老,祭品带到。”其中一个杂役说道。
“嗯,很好。”大长老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捋了捋胡须道:“将祭品绑上祭坛!”
他的话还未说完,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突然闯了进来:“大长老!大长老!手下留情!”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移到了这个女子的身上。
大长老喝了一声道:“什么人竟敢擅闯祭坛?给我拿下!”
谁料,女子竟“扑通”一声跪在了大长老的面前,她乞求道:“大长老,求求你放过我妹妹,她才八岁,她不能去当祭品!”
大长老冷哼一声:“玄英门选拔新掌门人的时候,就要进行一次祭祀,祭品就是玄英门中修为最低的弟子,这一点你难道不知道吗?”
女子点了点头:“我知道,可是,用猪牛羊等牲畜祭祀,岂不是更好吗?为何非要用活人祭祀,这简直太残忍了。”
“放肆!”大长老指着女子,勃然大怒道:“用活人祭祀,乃是玄英门几百年不变的门规,这种事哪能轮到你个黄毛丫头插嘴?要不是本长老念你有功,早就把你丢进山里喂狼了!来人呐,把她给我拖下去!”
这时,一旁的许恒抱起肩膀,冷冷道:“擅闯祭坛,顶撞长老,按照门规,应该庭杖四十,贬为杂役!”
“不公平!不公平!”女子跌足道:“我妹妹根本不是修为最低的那个,她不能去当祭品!”
其中一个杂役看了许恒一眼,他知道自己拍马屁的机会来了。
于是,他走上前,一把抓住了女子的头发,而后重重地扇了她一个耳光,只听“啪”的一声,女子的脸上就出现了一个红红的掌印。
杂役骂道:“活人祭祀乃是玄英门亘古不变的门规,祭祀之人也是众位长老共同选出来的,你妹妹才八岁,一个八岁的丫头片子能有什么修为?选你妹妹当祭品,那是掌门人看得起她,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说罢,又是“啪”的一声,女子另一半脸颊上也出现了一个红红的掌印。
女子捂着脸,她紧咬着嘴唇,眼中已有泪水在打转。
许恒看着杂役,露出了一个笑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杂役立刻松开女子,双手一揖到地:“回掌门人的话,小的田正,是玄英门柴房的杂役。”
“很好。”许恒点了点头,道:“你以后不用再当杂役了,就跟在我的身边吧。”
田正大喜,再次一揖到地:“多谢门主,小的愿为门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许恒清了清嗓子,指着女子道:“她在历代掌门人灵前出言不逊,又顶撞众位长老,按照玄英门门规,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田正立刻抱拳:“门主放心,小的明白。庭杖四十,贬为奴隶,看她还敢不敢对您不敬?”
此话说完,田正狠狠地瞪了女子一眼。
“嗯。”许恒理了理衣裳,挥了挥手道:“拖下去!”
“是!”田正露出了一个奸诈的笑容,而后一把抓起女子的头发,向外拖去。
“住手!”就在这时,一个十六七岁的白衣少年,正踏着大步走了过来。
少年的白衣一尘不染,他的双眉又浓又长,充满了豪爽的魅力,可他的眼睛却那么澄澈、那么清秀。他的鼻梁高挺、嘴角上翘,看起来有些冷酷。
“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忤逆掌门人的命令?”杂役怒喝道。
看到少年,一抹阴冷的笑容在许恒的脸上浮现。
反观各位长老,则是表情各异常。
他们有的眉头紧皱,有的面无表情,还有的一脸不屑。
大长老皱着眉头,眯着双眼,他死死地盯着白衣少年,表情甚是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