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恒倒了下去,他的眼睛没有闭上,仿佛心有不甘似的。
九大长老看着许恒的尸体,惊呆了。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许恒,这个拥有九龙仙根的修炼天才,竟然就这么死了。
这时,二长老眼珠子一转,立马扑了过去,他抱起许恒的尸体,痛哭流涕道:“掌门人,你醒醒啊!玄英门的叛徒还没有除去,你…………你不能就这么死了啊!”
说罢,二长老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眼泪,嘴角勾4起了一抹冷笑。
反正,他是背对着别人的,他的脸上到底有没有眼泪,别人又怎能看见?
其他几位长老会意,立刻跪了下去,他们对着许恒的遗蜕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同样抹了一把那并不存在的眼泪,嚎啕大哭起来。
有的时候,情绪是会传染的,就比如现在。
看着嚎啕大哭的九大长老,围观的修仙人士也不禁唏嘘起来。
天,渐渐地阴了起来,老天爷怒吼一声,似乎也在为许恒这个修炼天才愤愤不平。
雨,倾盆而下。
在这一瞬间,九大长老仿佛变成了九个老人,九个刚失去亲人的老人。
“杀死这个叛徒,为许恒公子报仇!”
一声惊雷之后,围观的修仙人士一齐爆喝起来。
二长老站起身,瞪着他那双通红的眼睛,指着许逸道:“你这个叛徒,我要为掌门人报仇!”
其他几位长老,也“唰”地站了起来,他们用同样的口吻,说出了同样的话,而后一齐把许逸围在了中间。
老顽童看着暴怒的人群,大喊道:“喂喂喂,你们这些人真是太不讲理了,分明是这九个老家伙有错在先,你们怎么能怪到许逸身上呢?”
一个修仙人士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道:“孔大教习,许逸本就是玄英门的叛徒,现在他又杀死了玄英门的掌门人,这种欺师灭祖的畜生必须要死!”
又有一个修仙人士走了出来,带着怒气问道:“孔大教习,难道你要包庇许逸这个叛徒吗?”
“就是啊!许逸今天必须死!”
老顽童还未说话,人群再次暴乱起来。
看着暴乱的人群,二长老的眼中闪过一丝冷笑。
少数服从多数,这是万年不变的道理。
如果所有人都站在他这一边,就算老顽童再厉害,也无法阻止他杀死许逸。
二长老眼中的笑意更浓了,因为他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许恒虽然死了,但玄英门并未毁灭,也就是说,玄英门仍然需要一个掌门人。
九大长老已将许逸围了起来,在这种情况下,莫说一个人,就连一只苍蝇也逃不出去的。
二长老阴阴一笑道:“叛徒,你还有何话讲?”
许逸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好像并没有听到二长老的话,也没有看到身边这些暴躁的人。
他就像一只提线木偶,一只没有任何思想与感情的提线木偶。
九大长老互相对视一眼,刚要出手,可就在这时,许逸却突然开口了:“许恒的命是命,盼灵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听了这话,嘈杂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了。
人命不分贵贱。
所以,没人能否认他的话。
二长老冷笑道:“许恒公子的命是命,苏盼灵的命也是命。”
说到这儿,他突然话锋一转道:“凌微子杀了苏盼灵,你就杀了凌微子。现在,你杀了许恒,你说,你是不是也应该死?”
许逸道:“你想杀了我?好啊,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这时,大长老突然凑到大长老的耳边,低语道:“二长老,现在掌门人已死,咱们的首要任务,是要让掌门人入土为安啊。”
大长老看了一眼许逸,接着道:“至于这个叛徒,就先饶过他吧。”
二长老立刻道:“怎么?难道你怕了?只要我们九人联手,杀死一个许逸岂不是易如反掌?”
大长老道:“二长老,相信你也看到了,虎饕仙根究竟有多么恐怖,他要是再用出一次,莫说我们九个,就是再来九个,也不是他的对手。况且,老顽童也在帮着他,我们何必去做一件没有把握的事?”
二长老陷入了沉思,犹豫了好久,他终于说道:“叛徒,看在孔大教习的面子上,我们姑且放过你,待我们处理完掌门人的后事,再来找你算账!”
许逸似乎没有听到二长老的话,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苏盼秋已哭成了泪人,许逸走到她身边,轻轻地拭去了她脸上的眼泪,而后抱起苏盼灵,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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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烛光染黄了窗纸,夜风呼呼地吹,客栈的门吱吱地响。
一张不算大的桌子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美食,但桌前的人却没有享用的意思,甚至连举箸的意思都没有。
红烛已经燃了一半,更夫敲锣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三更了。
“我说,你们,你们倒是说句话啊。”胡云帆终于忍不住了,率先打破了这死一样的寂静。
苏盼秋低着头,似乎没听到胡云帆的话。
许逸望着桌上的菜,两眼无神,似乎也没听到胡云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