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那是十六位易氏家族的大佬纷纷站起身对易中轻的方向鞠躬以表示问候,那种恭敬的态度是易三生花了一辈子都没有能够得到的。
易三生看到这个顿时心就凉了半截,继续反复问其他人,一点都没遗传自己霸气的老大易建国、明明是个女人却总是不守妇道的老二易庄贤,还有明明是个入赘过来的却搞不清自己地位的田伟军……
这些自己从没放在心上的此刻是如此的陌生,以至于口气由原来充满愤怒的恐吓变得越来越软,心中的那份寒意越来越大。
“好了诸位,都请忘了今晚的事情然后继续自己的生活。”
不同于易三生说话时的无动于衷,易中轻的话一出,十六个人再度起身鞠躬,之后同时将视频切断了。
“为什么!”
易三生虽然也感觉到了易中轻尽可能和平解决此事的意愿,但是就这样失去了权利老人实在是不甘心,为什么自己辛辛苦苦创立的公司居然不听自己的命令了。
易中轻看到自家的长辈这样也是叹了一口气:“三爷爷,我们是私企而不是国企,从来就没有可以停步不前这种说法。您老就没觉得奇怪,自从十年前您就不怎么管事了,而我爸这一辈的人都只是连守业都很勉强的人,那么为什么易氏集团还能够持续扩大规模,以至于到了今天这种地步?
求你别说是风水,我不想把你送进老年痴呆看护所。”
易三生冷笑道:“你想说是因为你的原因,你这个不过六年前才开始进入管理层的小子?
你还是太年轻,见得东西太少了,这世上精灵古怪的东西多着呢,难道都能用科学来解释,永远不要小看风水的力量!”
易中轻叹了一口气:“好吧,我一直以来瞒着你是我的错,今天我就从头给你解释一下。
对,那个时候我还在大学里面,而那个时候掌管公司的是我的二舅田伟军,公司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正式开始飞跃发展的,所以绝对和我没关系,如果你真的这么想的话也太缺乏想象力了。
这世上超出想象的东西确实很多,就像你永远也无法明白为什么自己和有些人的差距能大到这个地步,自己一生的骄傲在他面前毫无意义,而你沮丧的时候他甚至都没刻意露出这种轻视。
就像你现在的这种见鬼了似的心情,有时候我也会有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并不好,所以我一直瞒着你。
说起来三爷爷你知道二舅是个怎么样的人吧?一个词来形容就是绝对的投机主义者,他真的很注重情报,所以才在您和私生女相认的时候才这么准时地介入了。”
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易三生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自己的那位引以为傲的私生女可以说是自己最后的底牌,虽然是自己年过六十才和一位模特生下的私生女,但是却展现出了不亚于易中轻的才华,轻易就考取了博士学位,在自己安排进入公司之后也有不俗的表现,是自己心中自己百年之后的后备人选,也是自己心中唯一能够钳制易中轻的人物。
“别误会了,我是那种选拔人才不避亲疏的人,所以并不是对我的那位小姑有什么意见,她的能力还算不错,但要说是我的后备的话就太不知谦虚了。
当时二舅一开始就是打算要两手下注,所以一边在公司里暗地里照顾小姑以获取您老的信任,一边又积极和我搞好关系,这也让我有了在正式进入公司之前就对公司施加影响的渠道。”
到了这个败无可败的地步易三生反而冷静起来了,回忆起自己多年前与鹤鸣道长相遇时的情景,越发对自家这个最优秀的后代产生了兴趣。
“你是怎么做到的?”
易中轻娓道:“一开始二舅只是为了讨好我,带着让我胡闹闯祸的心态随我做,这样一来他就可以通过为我收拾烂摊子的行为增加我对他的信任,当然结果是他失算了……等等,您已经认命了是吧,看起来我没必要说下去了。”
任何的行动都是有理由的,之所以花时间和三爷爷讲这些是要让他认清楚现实,明白公司实际上到底谁是当家,以后不要再生出自己可以用董事长的地位来威胁自己这种愚蠢的念头,这不利于以后的工作和家庭生活。
只是这会儿易中轻敏锐地注意到屏幕那边老人家的态度已经开始改变了,自己的“以理服人”行为已经达到目的,那就没必要继续费口舌了。
“等等,你还没有说你是怎么在学校就控制公司了的呢?”
易中轻挑了挑眉头:“三爷爷,我有不少东西您老都不了解,您甚至都不了解自己,我这里就给您留点面子不说出来了,您自己去查一查吧。
您之前负责的那个新方案就是个传销,是我从美国把那混蛋抓回来才免于公司破产。
您为了那些自己根本不懂的古玩不管不顾地投入了那么多钱就算了,可你知不知道你一直联系的那个地下古董商是二十年前仇人的后代,具体好像是你和奶奶还有一个叫石红华的女人有关,这屁事儿我懒得听全。总之那人和你仇恨真的不小,还特意选择在你七十大寿那天把你涉黑的证据交给警察让他们来抓人,要是你还记得的话那天鞭炮放早了,你真以为那是鞭炮呢!
除此之外类似的事情还有许多,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公司里的人为什么会向着我就不用我再解释了吧。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的一生就是个写好的喜剧,老了之后当不了主人公就被踢了出来却又不自知。
最后阿山,把壶拿出来吧。”
在易三生见了鬼的目光中,一直守在门口的阿山从门外拿来一只盒子放在了桌上,里面赫然是本应该变成了碎片的无价之壶。
屏幕那面传来了易中轻恶作剧般的笑容:“我既然能够搞到您老柜子的密码,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我又怎么会将我亲爱的爷爷最珍爱的宝物打碎。
不过说起来,三爷爷您老还是别再古玩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了,因为那个壶我在三年前就调包了,碎掉的那个不过是我随手捏出来的,这三年来您和您的那些‘文人雅士’朋友就一直没发现?”
易三生决定保持沉默。
“那么之后的事情等我回去之后再说吧。”
“等等,你不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