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手祭火焰,这等修为,是为化物。
化物,将体内力量化为实质,祭出焰力即为其一,也是最常见的一种化物。
化物,只有修炼到至高无上的天阶境界才能做到,纵观整个微澜国,也没有一位步入天阶的强者。
天阶之下,能徒手祭出火焰的只有一种人,便是锻造师。
世人修行,修出灵源才算真正踏入了修行之路。灵源分为普通灵源和特殊灵源,普通灵源最为常见,世间修行者中,十有八九都是普通灵源拥有者。
特殊灵源中,常见的是自然系灵源和黑暗系灵源,这二者性质截然相反,吸收的都是天地灵气,祭出的灵力却不同。自然系灵源拥有者祭出的是自然力,被人誉为神圣的灵源;黑暗系灵源拥有者祭出的是黑煞力,祭出的是一种毁灭与邪恶的力量,是破坏这个世界秩序的力量,为人惊惧,骇人听闻,为世间不容。
特殊灵源中,很少有人提及黑暗系灵源,但凡提及,必是自然系灵源。自然系灵源种类很多,火属性的烈火源便是其一,这种灵源拥有者可将灵力化为焰力,拥有这种灵源的人便被称为锻造师。
锻造师,四大职业之一,祭火为力,锻器为生,世间所有有品阶的兵器皆由锻造师打造而成。铁匠可锻打普通兵器,然而普通铁器和钢器之上是拥有品阶的黄阶精钢器与青钢器,再上为玄阶九天玄铁器,无论精钢器、青钢器还是九天玄铁器,若以凡火打造,只会损毁材质,无法锻打出材质内部蕴藏的灵性,要打造出这类兵器,只有依靠祭出的火焰带有灵性的锻造师。
锻造师拥有强大的炼化和锻造能力,是一群终生与兵器打交道的人,是每个国家都最为器重的一个群体。
兵器是守护国家安全的根本,没有兵器,谈何守护?而这一根本就掌握在锻造师手中。一位锻造师可以调动比其本身强大数十上百倍的力量,没有谁会轻易得罪一位锻造师,很多人都把锻造师当作神明来供奉。
此时,看着在穆峰指尖燃烧的那团红色火焰,众人莫不惊退,内心充满了敬畏感。一位锻造师,在京城也会被奉为贵宾,更别说在这小小的玥镇了。
这样一个人,竟然被宁家请来了!
这样一个人,竟然被古凌可得罪了!
星石雨昨夜刚降临,今天一早宁家便请来了一位锻造师,可见宁家动作有多快。很多人看向古凌可的目光充满了怜惜,心想古凌可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孩子,平日里闯祸不要紧,偏偏今日惹到了一位锻造师。
穆峰像看着一只一根手指就能碾死的蚂蚁一样看着古凌可,一脸傲然地说道:“吾乃锻造师公会认证的一品锻造师,别说你们玥镇,就是微澜王室见了我也得礼让三分。你叫古凌可是吧?看在你年幼无知的份上,自己扇自己两巴掌,今天的事就算过去了,否则……啊……”
穆峰忽地发出了一声惨叫,却是被古凌可一拳打在脸上,被打飞的同时只听古凌可兴奋地叫道:“太好啦!我还从来没打过锻造师呢……”
穆峰毫无防备地被古凌可打中,真真是打懵了,牙齿断了两颗,一脸都是鲜血,鼻子歪在一旁,两只眼睛里充满了迷茫和不解,不明白怎么有人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一位堂堂正正的锻造师?
“古凌可,你做什么?”宁逸微微一怔,随即大怒,愤怒中带着些许慌乱。穆峰是他们宁家好不容易请来的一品锻造师,这样的人一旦发怒,引来报复的绝世高手岂是玥镇对付得了的?届时横尸遍野,血流成河,别说柳家,就连他们宁家也会遭到牵连。
古凌可白了宁逸一眼,两眼放光地看着穆峰,看得穆峰背后凉飕飕的,一手捂着又疼又难受的还在流血的鼻子,一手指着古凌可,愤怒又惊慌地叫道:“你,你……”
“你什么你?话都说不利索,还锻造师……”古凌可很鄙夷地看着穆峰,一边鄙视,一边将手里一个东西高高抛起,又用手接住玩。
穆峰气得浑身哆嗦,他被古凌可一拳打中门面,嘴歪向了旁边,一说话,嘴连鼻子一起疼。古凌可将他打成这样不说,还在嘲讽他,而且说话不利索跟他锻造师的身份有什么关系?
当穆峰看清古凌可手里的东西时,更是气得差点吐血。那是他随身携带的精美钱袋,袋口镶有七颗红宝石,系带由蟒筋炼制而成,袋子本身不知是用什么兽皮制作的,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价值绝对不菲。
古凌可眉开眼笑地拿着钱袋子,心想一位锻造师的钱袋,还是这么精美的钱袋,里面肯定装着不少金银。他笑眯眯地打开钱袋,却失望地发现袋子里只有几块碎银子和几个铜板,不禁叫道:“呸,兜里就这么点儿东西,也好意思说自己是锻造师,太寒酸了,真丢你们锻造师的脸。”
穆峰气极,身为一品锻造师,世间堂堂四大职业师之一,何曾被人这样鄙视过?而且还是被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孩子一拳打飞后再鄙视?偏偏这个时候,古凌可将那几个铜板像施舍给乞丐一样丢了过来,非常大气地说道:“看你这么可怜,赏你几个钱算了,看吧,我还是很大方的吧?”
穆峰气得七窍生烟,胸口血气翻滚,一时没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看得古凌可一声叹息,连连摆手道:“不就几个破钱嘛,不用这么激动。看在你这么感恩戴德的份上,我就不嫌弃你这破袋子,勉强收下了。”
古凌可说着将那精美的钱袋子连同里面的碎银子一起装进怀里,不再理睬满眼杀意的穆峰,捡起刚才被他丢在地上的马鞭,一跃登上散了架的豪华马车,坐在车盘上,一挥手,驾着六匹白马向前驶去。
“古凌可,那是我们宁家的车。”宁逸急了,这可是宁家最尊贵的马车,驶出来却驶不回去,岂不成了镇里一大笑话?
古凌可不紧不慢地瞅着宁逸,又看了穆峰一眼,说道:“刚才这位大锻造师将我毕恭毕敬请上来后赶紧跳下去了,明显是将这辆车给了我,现在又想反悔不成?”
穆峰真有一口血喷死古凌可的冲动,刚才明明是古凌可闯进车厢对他动手,到了古凌可嘴里,居然成古凌可是他请上来的,而且还是毕恭毕敬请上来的。
古凌可驾着车,看着满地残屑念叨着,声音不大,街边的人却听得很清楚:“只是这车质量真不咋的,还不如我家牛车呢……”
看着古凌可和柳家护卫远去的背影,宁逸将牙齿咬得咯吱直响,有一种把古凌可拎起来暴揍一顿,再挂到墙上暴晒三天的冲动。不远处,穆峰冷冰冰地问道:“这是柳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