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箭很快,快得像一道闪电,兽场内没几人能避开;这一箭又很猛,即使一只黄阶兽也能被当场射杀。古凌可清楚这一箭的威力,他知道自己避不开这一箭,他也没想要避开这一箭,他将手伸进兽皮袋,将铜鼎拿了出来。
羽箭落在了铜鼎上,古凌可抱着铜鼎,在羽箭的强大压力下强行扭转鼎身,借此改变了箭的飞行方向,看那羽箭擦着鼎身而过,竟是由空中返回地面,落进了涌过来的兽洪里。
兽群中传出了一声极其愤怒的咆哮声,当听到这声咆哮的时候,很多孙家护卫不自觉向后退去,脸色煞白,眼中充满了恐惧。这声咆哮他们太熟悉了,每当这声咆哮响起,大管家都会头疼好一阵子。
这是那只恶犬的叫声,看被古凌可强行改变飞行方向的羽箭偏偏落在了恶犬身上。这只恶犬体型庞大,实力强横,平日里只有它欺负别人的份,哪儿有人敢欺负它?此刻却有人拿箭射它,这叫它如何不愤怒?
四米高的恶犬,从落回地面的古凌可头顶跃过,跳进周围人群中,一爪子下去,五、六人被它拍飞,鲜血洒得到处都是,伤的最重的一个人身上留下了几道很深的爪痕,像被几把锋利的刀砍的,血不停往外流,眼看是活不成了。
恶犬扫视了众人一眼,见这么多人拿着弓箭,两眼顿时瞪得老大,也不管是谁伤的它,朝众人扑去,将一腔怒火发泄到了每个人身上。
见恶犬发了疯,兽洪将至,古凌可提着鼎就走,想趁着混乱悄悄离开,刚一转身,一股疾风骤然而至,吹得他眯起双眼,下意识握紧拳头挥了出去。
接住古凌可拳头的是一只干枯的手掌,那只手掌按在古凌可拳头上,从掌上传出的狂暴气息竟比兽洪更猛,震得古凌可连人带鼎倒飞而回,“嗵”地一声,落在了暴怒中的恶犬身边。
四周突然安静了,尽管兽洪已至,众人在兽洪冲击下四下逃散,发出的惊叫声喊破了天,在古凌可面前,天地却是一片寂静,传入他耳中的只有身后猛地朝他看来的恶犬粗糙又愤怒的呼吸声,身前青衣老者活动手指时带出的关节响声,以及他被震得发麻的左臂微微颤抖的声音。
四米高的恶犬恶狠狠地盯着古凌可,古凌可像恶犬盯着他一样盯着青衣老者,对身后的恶犬选择了无视。
因为他有一口鼎,鼎上铭刻着一座火系法阵。
他知道恶犬害怕鼎上的法阵,以前在山里碰到比恶犬更强的凶禽猛兽时,就是这口鼎救的他。
青衣老者只想从兽场抓走古凌可,逼柳家拿灵核赎人,也不想古凌可遭恶犬伤害,看着恶犬蠢蠢欲动的模样,他微动手指,打算在恶犬扑向古凌可前先抓古凌可离开兽场。
一阵风吹来了一片叶子,当那片叶子从青衣老者头顶飞过,越过古凌可,来到恶犬面前时,恶犬动了,青衣老者动了,唯独古凌可没动。
古凌可没动,他手里的鼎却出现了变化,一道灵力从他手上传入鼎身,铭刻在鼎身的符文如一排排被点亮的蜡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传遍了鼎身。
古凌可笑看着青衣老者疾速后退,他身后是恶犬,当他靠近恶犬时,提起灯笼般明亮的铜鼎猛地朝恶犬甩去。
鼎身每一道符文都如一条河流,流光正顺着数不清的纹路疯狂流动,面对被刻在鼎身上的神秘法阵,恶犬出自本能地敬畏与恐惧,大叫一声,一跃而起,跳过铜鼎和古凌可,正好扑向了青衣老者。
青衣老者大惊,一掌拍在了恶犬爪子上,恶犬坠落而下,青衣老者也倒飞而去,退到了数十米外。
围杀古凌可的众人被兽洪冲得七零八落,再无战斗力,一个行刺的孙家护卫见青衣老者都被古凌可摆了一道,又见远处出现了众多孙家护卫,明白事情已经败露,后退一步,转身就逃。
可那个孙家护卫没能逃走,在他转身那一刻,只听“嗵”地一声巨响,好像一块石头从天而降,砸在了他脚下,激起的尘土轻而易举笼罩了他。
孙家护卫被突起的狂风刮倒在地,抬起迷茫又惊惧的脸时,看到的是一个站在尘土里的男人。那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身材魁梧,浓眉大眼,脸上棱角分明,不喜不怒,很有威严感,不是别人,正是柳家大长老的护卫队长柳文。
柳文居高临下看着跌坐在地的孙家护卫,恰逢此时,一大群孙家护卫向这边赶来,为首一人面白须净,喜怒不形于色,带着一身威严,不是别人,而是孙家兽场大管家。
大管家姓孙,平日里人称孙大管家,一见他的面,那个被吓得瘫坐在地上的孙家护卫连滚带爬扑到他面前,抱着他的腿就哭,称兽场遭到了一群来历不明的人的袭击。
青衣老者逃了,前来刺杀的人大部分死在了兽洪中,刚才行刺的一干人等现在只剩眼前这一个孙家护卫。孙大管家微微蹙眉,正要说什么,一个声音忽然飘了过来:“是来历不明的人干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