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星稚气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说道“姐姐,我不是要拦你,我只是想到比杀死他们更好的主意而已,你杀了这两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又有何用?他们现在根本就不懂痛苦是什么。”
“哦?”邀月惊异一声,目光闪动间,口中沉声道“不杀又如何?”
听到邀月的语气,怜星心底的大石已然松动,她明白自己的姐姐已经动心。
“你若能让这两个孩子终生痛苦,才是真的出了口气,那么江枫和那贱婢就算死了,也不得安宁。”
说话间,她轻轻的拨开邀月的长刀,冷笑道“现在除了我们之外,世界上没有人会知道他们是江枫的孩子,是吗?”
邀月一时间也琢磨不透怜星话中的含义,只的颔首道“不错。”
“孩子也不知道,是吗?”
“废话!”邀月说着,眉头忽然微微皱起。
看着思索的姐姐,怜星缓缓说道“那燕南天自称天下第一剑,本就是他平生至交,他本与江枫约定好在这条路上接应他,我们若是将一个孩子带走,给他留下另一个孩子,燕南天必定会将孩子带走,并传授他一身武艺,而我们故意留下线索证明人移花宫所为,也定会要这孩子为了父母复仇,对吗?”
邀月冷声道“那又如何!这小子再练一百年,也不是我的对手。”
怜星轻轻的摇头“不,我的意思是带走另一个孩子,然后教他毕生所学,让他们互相残杀,岂不美哉?”
“嗯?”邀月目光闪动,嘴角也终于出现了一道微笑“这倒是有趣的紧!”
见邀月已经意动,怜星继续说道“难道这样,不是比杀了他们更有趣吗?”
“嗯……”邀月森然一笑,说道“不管最后他们谁杀了谁,我们都将这个秘密告诉活着的那一个,那时……必定更有趣!”
怜星笑道“这岂不是圆了姐姐的意?”
“可是……”怜星虽然机灵,邀月也不傻,对着怜星冷冷说道“但若有人将这秘密向他们说出去,便无趣了。”
怜星心中一紧,随后又笑道“但世上根本没人会知道这件事……”
“除了你”邀月的眼中闪烁着光芒,宛如两把利刃渗透到了怜星的胸口。
“我?”怜星的脸上浮现出无辜的模样,说道“这主意是我想出来的,我怎么会说出去?而且姐姐最知道我的脾气,如果有趣的事,我怎么会说出去?”
邀月看着怜星,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却什么也没发现,最后便点头道“这倒不错,普天之下也只有你能想出这种古怪的法子,你既然想出了这个主意,只怕是不会说出去了。”
怜星努了努嘴,委屈着说道“这主意虽然古怪,但却一定很有用,最妙的便是,他们本就是孪生兄弟,但此刻有一个脸上已经受伤,就算长大了,样貌也必定不会相同,那时,天下有谁会想到这两个不死不休的人会是同胞兄弟?”
那原本因为受伤而哭泣的孩子,此时已经停止了哭喊,他似乎被这刻骨的仇恨,恶毒的计谋吓住了一般,仿佛已经可以预到未来的种种痛苦与灾难。
邀月低头瞧了他们一眼,口中不由的喃喃出声“十七年……最少要等十七年……不过,我等!”
一句“我等”,足以包含了她对江枫所有的爱与恨,爱恨交织,总会让人失了理性,陷入疯狂之中,如果说这个世界真的有地狱的存在,那么,此时此刻此地,便是无间地狱!
怜星背对着邀月,看着那双婴儿,脸上阴晴不定,她不知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到底是对是错,一切且看天意吧。
江枫啊江枫,说到底,这一切都是你得错……
就在此时,东边传来一阵马蹄声,大约二十来骑快速的接近,急促的马蹄将地上扬起一阵尘土。
邀月看了眼怜星,怜星会意的抱起一个孩子,而后两人身影一闪,便站在了不远处的巨树中。
为首的,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背负一把长刀,脸上那道从左眼漫延到嘴角,恐怖可见的伤疤,显得那般狰狞,这副打扮,便是他身份的标志。
奔雷狂刀,雷同!
北地绿林中的一个人物,实际就是个山贼头子。
一行人来到破烂的马车前停了下来,雷同大手一挥,立刻便有几个小弟下了马,在马车内与江枫夫妇的尸体上翻弄着,明显在寻找着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