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苟今年三十七,至今未婚。
女朋友倒是谈过几个,甚至有一个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最后还是因为房子车子票子的问题半路刹车了。
我这算时来运转了?
老苟满心疑惑,但还是忍住了没问。
刘三叔一路拉着老苟往高处走,直到村里最大的一座房屋前面。
应该是祠堂。
进了大门,天井里坐着几个老人,正围着火塘商量着什么。
刘三叔让老苟在门口等着,自己一路小跑窜了进去。几个老者都冲他点了点头,老刘直接走到坐在正中的老者身旁,指着门口的老苟说着什么。
那位老者须发皆白,手上拿着一杆极长的烟袋,做工甚是精良,衣服也不是普通的麻布,而是颇为厚实的棉绸袍子,双眼似睁似闭,从始至终都不动声色。倒是旁边的几位老者面露诧异之色,不断张望过来。
想来这位就是刘三叔口中的族长了,果然气场过人。
白须老者招了招手,示意老苟过来。
苟德柱同志理了理衣服,笑容满面拱手作揖,然后说了句叨扰,径直走进了大门。
挺胸收腹,目视前方,微微颔首,面带笑容。
老苟拿出了汇报方案时的职业姿态,院子里的几位老者都露出了颇为满意的笑容。
正中的老者微微点头,开口说道:“后生,怎么称呼?哪里人啊?”
老苟先躬身行了一礼,随后朗声开口:“回秉老丈,晚辈姓苟,名德柱,生于北方幽燕之地。”
苟德柱眼光雪亮,见对方做派就知道得对症下药。跟刘三叔可以是晚辈拉家常,跟这位就得有礼有节不卑不亢了。
“可有婚配?”老者问道。
“尚未娶妻。”老苟笑容依旧。
“因何来这荒山僻壤?”
这句话问的大有学问,但老苟早有腹案,当下不紧不慢地娓娓道来。
只字不提自己背景,只说是饮酒误事,无意中怠慢了高人,一觉醒来便已身在此处,连过往之事都有些模糊不清了。
总之就是一个意思,老子一推二六五,失忆不怕开水煮。
白须老者点了点头,当即不再追问。
一旁的另一位老者一直想要说话,此刻见族长不再发问,连忙接过话茬。
“后生,可当真见了李家大郎的尸首?”这位老者矮小精瘦,神情甚是急迫。
苟德柱不慌不忙地掏出长生锁片,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
那老者双手颤抖,轻轻抚摸锁片,双眼老泪纵横。
老苟将锁片前递,老者却摆了摆手,颓然坐回凳子上。
“你给咱家大郎收了尸,东西便是你的,规矩不能破。”
老者看起来颇为伤心,白须族长让对方先回去休息,老者行了一礼,颤颤巍巍地走了。
白须族长叹了口气:“你这后生做事有礼,是个憨厚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