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对方如此反应,老苟暗暗好笑。
这傅奕初来长安之时,曾慕名投靠了道士王岿(音亏kui)。
王岿见他处境可怜,又确有真才实学,便将他留在家中,待以上宾之礼。
这王岿名为道士,实则早已娶妻,只不过平日里痴迷学道,旁人都只当他是个清心寡欲的修道之人,知道他已成家的人极少。
他家中的妻子生的美貌,又被冷落已久,早就不堪寂寞。偏生傅奕情商虽低,但一身皮囊却是卖相极好,短短几天之内,两人就鬼混到了一起,公然出入,从不避人耳目。
王岿的哥哥却是个和尚,无意中撞见了两人的私情,当即告诉了王岿。
王岿不信,还说傅奕乃是贫寒之士,又有真才实学,性情自当高洁,我将他收留在家,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结果回家一看,果然如自己的和尚哥哥所说,亲眼看了一场活生生的真人秀,气的万念俱灰,直接跑回了道观之中,闭了死关。
傅奕虽不懂人情世故,但也知道自己这事情做得不太地道,当即也是羞愧而走。
最逗的是,傅奕把一腔羞臊全都恨到了王岿的哥哥身上,再加上本来就对佛门怀恨在心,这下更是不共戴天了。
此时被眼前的青阳真人提起王岿,傅奕脸色顿时难看至极。
见对方脸色难看,老苟索性直接加码,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你那魇胜之术用的不错啊,跟谁学的?”
这话一出,傅奕三魂七魄都差点吓了出来,脸色顿时变得的惨白如纸,牙关咔咔作响,浑身颤抖不已。
老苟伸出左手,自袖子之中窜出一股黑气,在掌中凝结成了一只紫黑相间的蜈蚣,被一条红线死死捆住,不断挣扎翻腾,显然是剧毒之物。
老苟冷笑一声,看向滩成软泥一样的傅奕,开口说道:
“这只七尾地星个头不小,太史令养了有十多年了吧,若是没有上百条冤魂滋养,可瞒不过我那两个师侄,嘿,当真好手段啊。”
傅奕心中最后一丝侥幸荡然无存,双眼之中一片绝望。
徐天策扣住自己脉门之际,自己将这条七尾地星无声无息地封入了对方体内,本想着到了半夜子时,便可施展入梦的手段魇镇了对方,神不知鬼不觉地通风报信,没想到被这青阳子识破了手段,还用法器捉住成了罪证。
老苟微微一笑,轻轻吹了口气,那条蜈蚣身上的红线一松,钻回了袖子之中,七尾地星没了束缚,立刻张牙舞爪凶相大露,想要反扑。
老苟眼中银芒一闪,那七尾地星被雷法神韵吓得缩成一团,头顶触须狂摆不停。
随手将蜈蚣丢在傅奕身上,七尾地星闻到了主人的气味,立刻钻入了傅奕的袖子当中。
傅奕神色一震,看向对面的青阳子,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嗫嚅了片刻,躬身行了一礼。
这条七尾地星是他心血相连的命物,此刻被人家放了回来,纵使他天性凉薄性情乖离,也不得不承了这个人情。
见对方态度恭敬了不少,老苟这才开口说道:
“日后,那太白经天的异象定然再现天际,到时候你便可禀明圣上了,今日的事情烂在肚子里,否则一道天雷把你劈成焦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