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无匹?”言归嗤笑了一下,“要是真的天下无匹,他是怎么死在你手里的。” </p>
程末闻言,冷静了下来,咀嚼着言归这句话的意思。 </p>
言归郑重地说:“你为之动心,我能理解,得到了它也算多得了一门绝学,没什么坏处。但我希望你能记住:只有无敌的人,没有无敌的功法绝学。如果你将来沉醉于修炼某一奇术不能自拔,郑依谨就是你今天的榜样——原因也很简单,就像他那样,一旦倚仗的绝学被人看破,专门练就针对他的另一门绝学,只会任人宰割!” </p>
听闻言归如此说,程末珍重点头。 </p>
“森罗录只能记录绝学,可没法给出名字,那招步法,你就自己取个名吧。”言归又说。 </p>
“这个我早就想好了。”程末回答:“一切不过源自于慧魂草的争夺,开始的误打误撞,却变成了南辕北辙的乌龙,所幸终究归于合一。叫它‘辙踪步’,也算对我自己一个警醒。” </p>
“既然一切都想好了,那么差不多回去吧。”言归说着要离开灵台,不忘补充:“别忘了,你给邓也收账的事可还没做呢!” </p>
“孤允经到底是谁所作?”程末忽然大声喊道,望着言归停下的背影,继续说:“创造出这等奇特功法的前人,绝不可能无名无姓。” </p>
“忘记了。”言归回答。 </p>
“嗯?” </p>
“当年我师父教我的时候,就没有告诉我。”言归转过头,笑笑说:“想是他也年老记不清了。” </p>
程末虽然疑惑,但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谁人没有秘密呢?言归连自己的来历都没有告诉过他。或许对他来说,那都是想要埋在自己心中、不值得告诉别人的秘密吧。 </p>
而现在,他只要仍旧一直善待自己,不就够了吗? </p>
…… </p>
从水潭边离开返回城池,已过辰时四刻。天空早已放晴,清晨的气氛沉浸在雨后洗礼的芬芳中,初升的阳光照射在身上,温暖而并不感觉躁动。 </p>
走过大城门,一路沿着道路行进。不多时,程末突然停下了脚步。 </p>
“诸位拦住我的去路,是有什么事情打算向我请教?” </p>
“程少管修为惊人啊,居然这么快就察觉到了我们。”直接被看破,对方索性直接从暗中走出,却看带头的就是韩先让的一个手下,面带笑意却脸色铁青,身后跟着韩家那群侍从、门客。 </p>
“韩家的人?”程末心中波澜不惊,问:“今日是你家少主的大寿,你们不在韩府办宴席、请宾客,来找我作甚?莫不是你家主人还想请我去吃一份酒席?” </p>
“要问程少管的事情,正和这件事相关。”明涂不知何时出现在程末背后,冷冷开口:“昨天夜里,少主的手下杨笑被人残杀,郑依谨遭受袭击现在下落不明,原本打算送给少主的贺礼也不翼而飞。故而我们特意来找程少管,问个线索。” </p>
“贺礼丢了不去抓贼,和我有什么关系?”程末发觉明涂居然跟着一起来了,心觉不妙,但打定了主意咬死不认,说:“昨天夜里我去替邓管家收账,又何曾见过郑依谨?” </p>
“真的如此吗?”明涂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拿出了一样东西,问:“那程少管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p>
明涂手中攥着的,是一截黑色的绸缎,玄青润泽,即便在焕青城中都是难得一见的上品。 </p>
而众所周知的是,整个焕青城内,只有一个人常年将这个面料的衣服当作常服穿着,几乎一年四季不曾变更。 </p>
程末暗叫不好,眉角边一缕锋芒闪过。 </p>
激烈的战斗中破损的那一点衣角,居然被明涂发现了! </p>
镇定了下来,程末冷冷开口:“拿着一截不知从何而来的布料就想栽赃我,以后断案的人怕直接上寿衣铺找线索好了!” </p>
他倒也是并不惊慌,因为衣衫上沾染了血,程末早就将外套脱下收在了郑依谨的乾坤袋里,只要他不拿出,对方也没法证明这就是他衣服上的,仍旧是死无对证。 </p>
“那还请程少管解答我的另一个疑问,”明涂倒是不慌不忙,“素闻你尤为喜爱那件衣服,几乎片刻不离身,为何现在却没有穿着它呢?” </p>
“昨夜暴雨,我收账的时候全身都被打湿了穿着不舒服,所以换了件衣服,不可以吗?” </p>
“程少管这么说,我反而更好奇了?”明涂仍旧步步紧逼,“刚才路上我正巧碰到了陆家的人,说是奉了邓也的命令四下在找你,敢问程少管是去哪里收账,居然耽搁了这么久?还是说,”明涂的语气,忽然冰冷了下来。 </p>
“在收账之后,你又做了什么吗?” </p>
程末的心狠狠一跳,仓促内想不出合理的回答。 </p>
却在这时。 </p>
“他在和我在一起,有什么不妥吗?” </p>
突兀的声音,众人皆惊愕转身,只看到少女站在另一旁,笑意盈盈。 </p>
“卫如嬗。”程末见到她,心中恍惚不已。 </p>
“为何每当这时,我所见到的,都是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