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相信我的话吗?” </p>
程末望着卫如嬗。 </p>
卫如嬗看着自己。 </p>
对视中,余光看见的,是香炉中的笔直的薰烟,在自己和她的中间,划出了一道泾渭分明的界限。 </p>
程末站起了身,修长的衣衫摆动,扫乱了烟气,闻到了淡然的气味。 </p>
他说:“你对我感兴趣,但我,不会喜欢讨好别人。” </p>
这当然是实话,否则程末不会一直是一张冷漠的脸庞,无论对任何人。 </p>
“这个自然,”卫如嬗笑意不变,“那我,或许会做更多古怪的事情,来满足自己的要求。” </p>
…… </p>
“砰!”韩先让怒气冲冲,又摔碎了一个茶杯,地面上,已经铺满了陶瓷的碎片。 </p>
“少主,是属下无能,没有留下程末,也没查清他和郑依谨失踪的关系。”明涂在一旁低着头说:“邓也出现的太突然,不由分说就带走了他,我怕引起更大的冲突,才没有进一步追问,请少主责罚。” </p>
明涂还是没完全说实话,他此刻也不敢将替程末解围的是卫如嬗这件事告诉韩先让,否则只会给对方更大的刺激。 </p>
“责罚?到了现在我责罚你,是能重新把程末抓回来、还是让他把郑依谨的贺礼吐出来?”韩先让找不到东西撒气,只能在房间里不断踱步,“我的生日当天,给我的贺礼居然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被劫走,简直是荒唐!” </p>
明涂不发一言。 </p>
“不过是一件贺礼,犯得上这么斤斤计较?”一个中年人突然出现,韩先让和明涂都是一惊,马上行礼。 </p>
“父亲!” </p>
“老爷。” </p>
正是韩家家主,韩略。 </p>
韩略看了自己这不争气的儿子一眼,带着训责的话语说:“因为一件小事这么失态,成什么样子。以后你可是要继承韩家的,眼界还这么狭隘。” </p>
“父亲教训的是,”韩先让惶恐地说:“可是他陆家先欺人太甚!” </p>
“陆家?呵,我们韩家,可是要去中域的,他一个陆家,又算得了什么?” </p>
“敢问老爷如此说,可是因为在广古共会上发生了什么?”明涂沉声发问,“但我听说,他陆家陆俨望,也有所收获。” </p>
“陆俨望的那点不值一提。”韩略望着韩先让和明涂,带着些志得意满地说:“你们可别忘了,我们有先机。” </p>
…… </p>
回到家中,刚刚坐下想喘口气,言归就开口说:“和卫如嬗那丫头说了这么久,现在心满意足了?” </p>
“不算心满意足,但我至少知道,她,值得信任。”程末给自己倒了杯茶,边喝边说:“以后有机会,或许我还得找她合作。” </p>
“你这口气,倒不像和小姑娘交往,反而像找合作伙伴。”言归笑道,“要说你们可能在这方面确实合得来,喝茶一个指着茶点说得头头是道,另一个明明分不出茶的滋味偏要指着容心斋的茶谱评价的天花乱坠,你这怪癖真是可以。” </p>
正说着时,下人陈逢走进了院子,对着程末说:“程少管,从外面接到了你的一封信。” </p>
“知道了,给我吧。”程末皱眉,不喜欢对方直接进门,接过信件后就送走了陈逢。拿回房间放到桌上,用手一摸还没打开,就说:“又是一张拟图!” </p>
“凭手感就察觉到了,可以啊。”言归说。 </p>
“打开吗?”程末叹了一口气。 </p>
“怎么,还有阴影了?” </p>
“不是有阴影,只不过,”程末还是拿起了信封,说:“每次我接到拟图,好像都会有什么意料之外的情况发生。” </p>
程末最终拆开了信封,果然如他所说,又是意料外的事情。 </p>
拟图中是一座二层阁楼,好像站得很远记录下的。模糊能够看出,阁楼的窗子里面坐着的是两个人,其中一个女子看不清容貌,但头上的簪子还是被程末一眼认出——卫如嬗曾交给过他。 </p>
而她的对面,坐着的是一个高大的中年人,只有模糊的背影,可那种气势,唯有久经岁月的磨砺,才能沉淀下来。整个背景阴暗而风雨交加,只有昨晚才有这么大的暴雨。 </p>
和以往一样,仍旧没有署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