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你，绝不会想着把玩这‘细沙’这么长时间，你可知道，这些都是什么？”言归道：“这些是灵兽的骨灰！许多灵兽生前遭到极为恐怖的力量压迫，转瞬之间灰飞烟灭，只剩下这些碎屑遗存，铺垫在这里，天长地久后，也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p>
程末立刻将手中的“白沙”扔掉，再一想当年那么多灵兽惨死的景象、它们的血肉都渗入到这些灰烬中，自己还握持了那么久，就浑身上下不自在。 </p>
言归见他这个样子，忍不住偷笑，但仍旧正经地说：“不过，还是有一只强大的灵兽，躲过了这个惨况。” </p>
“你是指，有只灵兽活了下来？” </p>
“额，其实它也死了，只是不至于尸骨无存罢了。”言归指了指头顶，道：“你往上看。” </p>
程末向上看去，灰暗一片，根本什么也看不清。手中火符流转，化成一个火球，程末直接向上丢出，火光照耀下，程末立刻看得真切，一时愕然。 </p>
一座巨大的骸骨，撑满了整个空间，构成了整个洞窟的基底。岩石顺着骨骼外沿生长，天长地久下来，几乎浑然一体。偶尔还有森森白骨刺出岩壁，可以依稀辨认出轮廓。方才程末，可以说就是顺着这具硕大的尸骨爬下来的，而现在亲眼看到，仍旧感觉震撼人心。 </p>
“这似乎，比之前究奇的骸骨，还要更大！”程末难以置信地道。 </p>
“的确这样，不过你犯了个错误，灵兽的强弱，不一定要以体型而论。你见过的活着的灵兽里，最强、最大的毫无意外是寰疏，可延苍山中，仍旧存在比它更小、却要强大很多的灵兽。”言归解答道。 </p>
半空的火球，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落下，火光，也渐渐熄灭。就这这份光芒，程末仍旧看不到四周的边缘尽头，不知这地底深处，到底有几分宽广。 </p>
余光撇过，程末发现不远处地面，一件东西在闪烁，似乎因为火光照射反射着它的光芒，而在火球熄灭后，也就黯淡下去。程末好奇心起，朝着那边走过，然后就看到，一朵嫣然的纤花，开放在灰烬瓦砾间。 </p>
花瓣娇柔，通体洁白无瑕，花萼如盘状铺散开，幽兰若香。叶片纤长，从花茎中抽出，摇曳庇护在花朵两边。它在黑暗中，就像袅娜的仙子，沉睡许久，等待着别人将它唤醒。 </p>
程末素来爱花，也见过不少奇花艳丽，唯独这朵花，还是头一次见到。好像是兰花，可也不太确定。 </p>
“这到底是……” </p>
“尽颜兰。”言归走过来，凝重地说，“它怎么会在这里？” </p>
“这种花很稀奇吗？”程末听言归的语气，感觉到了一分郑重。 </p>
“在中域，这是极为珍稀的一种名贵之花，不仅外貌娇美，极具观赏价值，它也是出了天材灵宝之外，人所能驯养的植物中为数不多的富有充裕元气的植株。尽颜兰但凡出现，往往会引来一阵激烈的竞拍，不争到天价，绝对无人罢手。在我的记忆里，这种花几十年前在中域就几乎绝迹，除了各大世家自己珍藏的之外，再难见到一朵。为何偏偏在这里，还能再次见到？” </p>
“你说这种花里，有充裕的元气，可为什么，我什么也没有感觉到？”程末说着，将手伸了出去，想要触碰一下它。 </p>
言归脸色悚然动容，他分明意识到了什么，一把拉住了程末将要伸出的手，带着他飞快向后退去。 </p>
就在下一刻，尽颜兰的花瓣中，猛然喷发出一阵诡异的黑气，伴随着凄厉的嘶吼，宛如之前的亡灵幽魂，都汇聚在了它其中。阴暗的气息，笼罩在四周，一股毛骨悚然的氛围，刺激得人汗毛陡立，伴随着心神摇曳不定。 </p>
“这到底是……”程末简直难以想象，言归口中洁白无瑕的“圣花”，居然会如此的邪异。 </p>
“这不是尽颜兰本体，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占据了它的躯壳！” </p>
言归断然道。 </p>
一道阴影，从尽颜兰的花萼中飘出，化作龙形，朝着二人冲来，如乌云蔽空，排挤着周遭的气息。言归护着程末，单指点出，一道流光破空，瞬息击破了阴影，犹如朝阳映苍穹、云开见雾散。程末则感觉，这个手法，居然暗含了三一禁法的手段，如此施展的法门，他还是第一次见。 </p>
“原来如此！”言归这一下，就发现了什么，低声道。 </p>
“我是，梦魇游魂，我被困在这里，好久了，你们，都跟着一起陪我吧！”一道声音，从尽颜兰中传出，像千百人同时发出阴鸷的笑声，飘散在每一个角落。 </p>
“什么梦魇游魂，你少在这装神弄鬼了！”言归斥责道：“借助尽颜兰的力量，你才能继续苟延残喘，这么多年，你倒是越活越回去了，灵兽祖喻！” </p>
诡异的笑声，瞬时停下，仿佛被言归叫破了真身，而恼羞成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