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至尊虚影，凌空交手，震动的声势，甚至传到了谷阳屏障以外，在海水中震荡出不停的涟漪。所谓的“仙人之战”，或许莫过于此。双方都已倾尽全力，而在最后，还是合二人之力共同显化的无量仙尊更强，击溃了其余的虚影，重新朝着程末而来。 </p>
程末一跃而起，广界钟上，寒意笼罩着剑气，化为万千锋刃，铺天反抗着无量仙尊的惊人威势。无人可以阻拦他的步伐，那么程末就以自身相抗！剑意笼罩了程末周身，让他也化作一团虚影，虚空中不断抗衡着惊人的力量。 </p>
真元碰撞，愈发令人眼花缭乱，最终，轰然的响动中，无量仙尊的虚影，也化作虚无。程末挟剑光如长虹落日，向着梁北二人冲去。支撑着他的阴阳二气已经所剩无几，连他自身因为过度强化带来的后遗症，早已经千疮百孔。那么此刻，就是他最后的时机！ </p>
这一下来势迅猛，几乎无法闪避。季尧见状大惊失色，狠心之下，直接将梁北推入到程末的方向上！ </p>
带着惊恐的表情，梁北万万没想到季尧会这么做，随后程末的剑锋，刺穿了他的胸膛。 </p>
“你说得对，我是不应该留着他拖后腿！”季尧狰狞的声音中，再程末被阻拦的那一瞬，他的剑聚集着最后的真元，同样向着程末挥斩过来！ </p>
程末的双眼，注视着充斥着双眼的剑光，他握紧了剑柄，也不管凌跃还插在梁北的尸身里，就要和季尧拼个高下！ </p>
一道高大的白影，在此时跃出，矫健地挡在了程末的眼前，替他承受了那致命的一剑！ </p>
凄厉的马嘶声，经久不息。 </p>
“崇越！”程末睚眦欲裂，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匹白马不知何时已经跟了过来，护主的本能，让它作出了最为悲壮的抉择。 </p>
血色的痕迹，映衬在崇越的白色毛发上，犹如雪地中盛开的朵朵梅花，说不出的妖艳。 </p>
季尧也是想不到还会这般节外生枝，一咬牙，将剑再度抽出，向着程末继续斩去，程末也将剑同样挥出，二人都是强弩之末，此刻挥出的力气，就像他们的生命一般珍贵。 </p>
两剑相交，凌跃剑猝然折断，这把剑每一次的对碰中，都在削减着自身的坚韧，现在终于到了极限。季尧见此心喜，长剑继续斩落，顺势刺入了程末的胸膛中。 </p>
唯独此刻，他忽然间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般，手上的剑，再也无法前进半分。 </p>
喉咙间的凉意，让他的神志还能保持清醒，他低头可以看到，程末的手中，一截断剑，间不容发地刺入了自己的脖子里。 </p>
不是被斩断的凌跃，那把剑在他的右手上。 </p>
而是程末的左手，握着另一把剑，依旧是断剑，甚至更为破败，可是它的锋刃，依旧是闪耀的！ </p>
季尧的身体，渐渐倒下。 </p>
程末忍着剧痛，将胸膛的剑拔出，勉强爬到崇越身边，想看看它的情况，只发现崇越的双眼已经开始涣散，注定是无法救活了。 </p>
“你尽忠了，崇越！”程末心如刀割，用手将崇越的眼睛遮挡住。 </p>
这一匹从北域陪伴着自己一路而来的马，终究是没有等到自己找到答案的那一天，也就无法再完成一开始的承诺——等到他找到想要的一切时，他会骑着它满载而归，一如他离开时那样。 </p>
内心中，是无尽的悲凉。程末将头抵在崇越的尸身上，却听到一旁，还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p>
转过头后，他看到季尧居然再次爬了起来，从脖子中流出的血，洒在他的全身，狰狞的就像一个怨鬼般恐怖。季尧带着最后的执念，将自己的长剑再度捡起，挣扎摇摆着，仍旧想要杀死程末。 </p>
程末的左手，握紧了桂敛锋留下的断剑。 </p>
季尧摇摆的身体，忽然不动了。 </p>
他的喉咙中发出着“嘶嘶”的声音，本来他的声带已经被毁掉，之所以还能出生，是将肺部的气体，全都排了出来。 </p>
一把纤细的剑，从后面刺穿了他的胸膛。 </p>
程末一眼就能认出那把剑，当初就是他买下的它，并将之作为了礼物送给了对方。 </p>
“老师！”季初见从季尧身后走出，任由季尧倒在地上，来到程末身边，想要将他扶起。 </p>
“你真的成长了许多。”程末说：“在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不会想到，这个娇弱的小姑娘，会有救我的那一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