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房间内,黑暗,空荡。 </p>
黯淡无光中,可以见到的,似乎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除此外,一无所有。 </p>
这样大的空间,理应有更为豪华的装饰,宽敞的地域,可以给人足够的发挥,去展现自己的想象力。如果这是个孩子的房间,可以将它改成有趣的娱乐场;是个读书人的房间,或许会被改造成书香弥散的书房;交给一个武痴,他会布置好所有最上佳的武器,让这里成为最好的练功房…… </p>
这里的主人,却只进行了最为简朴的布置,剩余的空间,在他的心中,或许连多出一张字画,也放不下。 </p>
因为他最原始的记忆中,自己的房间,本就应该如此,成长在家徒四壁的环境,除了满足基本的需求外,其他都是多余。 </p>
而此刻,他就坐在自己的床上,一动不动。 </p>
一道光芒,透过紧闭的门户被打开,跟着而来的,是一个深沉的声音—— </p>
“还没有睡吗?” </p>
“师父?”子植立刻从床上起身,对他行礼。 </p>
来人身材高大而瘦弱,宽大的外套披在他的肩膀上,怎么都有些不协调。苍白的面容颇为枯槁,大病初愈一般,唯独两个眸子特别明亮。和他照面后,可能所有人都想不到,他居然就是在整个沉境最有权势的人——天道盟盟主公冶涉! </p>
公冶涉略一挥手,示意他免礼,又对子植说:“前日回来,就见你一直心绪不宁,来师门间的切磋都不来了,是还忘不了之前发生的事吗?” </p>
“对。”子植干脆回答。 </p>
“你这个样子,其实并不好。”公冶涉一边说着,走到了房间里的床头前,说:“从以前起,你就有这个习惯,有什么无法忘怀的事,就憋在心里,然后一个人躲在房间中默默承受。我不知道是这个环境让你熟悉,还是只是单纯在黑暗中看不到往日的场景,让你觉得心安。” </p>
“让师父费心了。”子植带着愧疚地说:“但不管怎样,前日的事情,我绝对忘不掉。如果还有选择,我还是想去找那个叫程末的少年,我想赢他!” </p>
这或许才是他的心中,最放不下的执念。 </p>
“听你说,他和沈阔言走得很近,那个人甚至还为他出头了,是吗?”公冶涉划分一转,询问道。 </p>
子植点了点头。 </p>
“很有意思。”得到了肯定的回复,公冶涉道:“不管怎样,这件事解决后,你就不应一直沉溺于此。我们生长在这里,这里大地上的每一寸,与我们本身,就息息相关。即便它本来荒芜,但是我们,也要在里面种植出属于自身的希望。不要忘记,你的名字的意义。” </p>
随着他最后一句话,面对虚空,那处黑暗之外,居然是一个硕大的窗口,在其外,赤红的火焰,迸发而出,如天地初开的光芒,热烈夺目。而就在这熔融的火光中,一点翠绿的光芒,耀眼异常,森罗万象的气息,如春生、似夏长、类秋收、若冬藏,深海般幽邃,极尽窥探无穷,包含着世间最为纯粹的本源,璀璨生长着。 </p>
…… </p>
“可是程兄,我还是不明白。”叔嘉一边解决了手上的活计,稍稍歇了一下,道:“最后一局,你到底怎么赢得?”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