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诗琴拍了拍床榻,示意他坐下,轻声道:“今夜雪湘家里发生的事你应该知道了吧?”
风无尘轻点颔首,声音压低了几分,道:“知道,那天我窥探了木雪湘的天机命数,发现她气运截断,所以用我的气运与天道做交易,并在她体内布置了气运符箓,因为身为修士逾越了天地规则的限制。一方天地命数天机本就为禁忌,天地规则更为渺茫,不将事情告诉你是担心你会受到牵连,毕竟这事你本就是局外人,大概事情就是如此。”
殷诗琴微点螓首,玉脸闪过一抹韵味,笑道:“风儿,你不是那种多管闲事的人,更不会在意凡人的生死如何,你完全是看在香姨的面子上才助雪湘的吧。”
风无尘点了点头。
殷诗琴红唇微抿,伸手将黑发撩至鬓边,轻柔道:“风儿,你现在也是成年人了,什么时候交个姑娘带回来给香姨看看。”
风无尘听闻此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后轻微摇头,自行挖苦,“香姨说笑了,自在逍遥行走天下是我的座右铭,一世向往无拘无束是我的秉承,我就是一个心性随意粗手粗脚的人,哪家姑娘要是跟着我除了吃苦没有任何好处。”
殷诗琴闻言不禁白了他一眼,嗔道:“你就别往自己身上抹黑了,照你这么说那以后我跟在你身后岂不是天天要吃苦?”
风无尘摇了摇头,肃穆道:“香姨不一样,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无可替代,为了你,我能放弃所有,也能倾尽所有,我会把所能给予的东西都给你。”
殷诗琴听闻此言,内心不禁触动,注视着风无尘郑重问道:“也包括爱吗?”
风无尘有些错愕,打着哈笑,“当然了,敬爱、热爱、惜爱都是爱。”
殷诗琴身体前倾凑到他的眼前,二人呼吸可闻,凝视着风无尘的眼眸正色道:“我说的是男女之爱。”
修仙之道,会渐渐改变一个人在凡尘的观念。
风无尘闻言笑容渐渐收敛,思绪万千,默不作声。
殷诗琴见他如此,内心渐渐失落,勉强一笑,“香姨跟你开玩笑的啦,你看你这副样子还当真了,好了好了,我要休息了你也早点睡吧。”
风无尘眼眸深邃,伸手轻柔抚摸着她的脸颊,正色道:“前世我孤独一人矗立在巅峰,为了把你找回来走遍六界万千天下,今生你在我身边,心被你收了又何妨……”
殷诗琴听闻此言内心感动,心中凝结的愁绪这一刻烟消云散,身体前倾扑入他的怀里,眼眶微微湿润。
风无尘紧拥着她,嘴角抿着微笑。
这时,殷诗琴察觉到一双坏手在自己的娇躯上游走,她猛然离开怀抱,皱了皱琼鼻,傲娇道:“我还没答应你呢,从现在开始你要追求我,要想得到香姨我的青睐,得看你今后的表现,要是让我不开心了我就一脚把你踢开,哼。”
玉腿作势一踢,心性宛如十八岁的小姑娘。
风无尘微笑点头。
殷诗琴压制住欣喜万分的情绪,笑容收敛挥了挥手,道:“都深夜了,你先出去吧,我要睡觉。”
风无尘浅浅一笑,起身离开了闺房。
殷诗琴见房门关上,顿时压制不住内心的高兴,平躺在床上手舞足蹈,活脱脱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
禄音寨——
夜深人静,青瓦红墙之间只有寥寥几户人家点着煤油灯,偶尔间传来几声犬吠回响在青石小巷里,鸡鸣声早早便响起,预兆着天就快亮堂。
在山脚下的宗祠土房内,那口血色棺椁内的土罐微微颤动,罐口处封着的红符此刻有袅袅青烟升起,轰然自燃一般着起火来,几息间红符便成了一撮灰烬,那土罐盖子“哐当”一声被掀开,罐子内竟是一颗跳动有律的心脏!
……
杭州,在一处群山峦叠的山腰间,一座寺庙坐落其中,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苍绿色的参天菩提古树,全都沐浴在瑰红的朝霞之中……
庙廓迂回曲折绿树环抱,栩栩如生的摩崖雕像,梵钟的声响震撼有力的回荡在青山林木之间,几座大殿内的佛像大小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神情动作千姿百态,既有咬牙切齿,怒目而视,也有朱唇微启,面带微笑,它们盘膝而坐,双手合十,金鸡独立,手舞钢鞭,眼睛半闭,手持经卷,皆无一处相同。
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万籁此俱寂,惟闻钟磬音。
正门口,一尊四足香炉鼎正襟摆放,香火延绵不绝,灵隐寺内众多身着杏黄色衣袍的僧侣步伐矫健,有的拿扫帚清扫地上的落叶,有的手持佛珠一颗一颗地拨过低眉默念着佛门心经,庙内充斥着森严的氛围。
白墨竹将孤龔交代的事情办好之后,便马不停蹄地赶来灵隐寺,伫立正门口,看到有一位小僧手持扫帚在清理落叶,几步上前行礼问道:“小和尚,请问凡尘方丈可在庙内,我有要事告知于他。”
僧侣疑惑地看了白墨竹一眼,一手束于胸前行了佛礼,道:“小僧不知方丈身处何处,施主请静待片刻,小僧愿将此事告于首座,他也许会知道方丈身处何地。”
白墨竹微微作揖,“有劳了。”
小和尚还礼,快步走进正门。
半刻过后,小和尚从正门出来,在他身旁有一位慈眉善目的中年和尚。
中年和尚走到白墨竹身前行了佛礼,道:“贫僧世元,施主要找方丈所谓何事?”
白墨竹正色道:“我是神门三座主夜天鹰,奉门主之命请凡尘方丈出寺前往金陵市,门主有要事要与他商议。”。
世元听闻此言,脸色悄然一变,伸手摇指灵一座青山巅顶,道:“方丈如今在菩萨峰、灵鹫顶上修禅佛法,夜施主前往那便可。”
白墨竹闻言躬身作揖,“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