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当时脑子不太清醒,但少年还是回忆起了些许吸纳素能种子时的感受。
仿佛整个人都被放进了暖洋洋的火炉之中,无尽的热与光从里到外冲刷着他的身体。各种感觉都变得更加明晰,平常注意不到的细节也在脑中呈现。可惜这种感觉只持续了短短一瞬间,然后那颗种子就彻底在他心脏的位置沉寂下去。
而刚刚炣被烫到时的感觉就与昨晚有些类似,只不过强度和持续时间都要小上很多。
啊这,难道素者的修行就是烫自己?炣有些目瞪口呆地做了一个总结,却发现自己那接触热源的皮肤已经开始红肿。他连忙摘下水袋对其冲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暂时不要再如此作死比较好。
以尽量不扎到自己的姿势收起方醒剑,少年抓紧时间重新回到了马上。虽然不至于这么容易撞上来自城镇的巡逻队,但谁知道造成这幅惨状的元凶有没有远离?
胯下的枣红母马似乎也急切离开,炣必须得努力拉紧缰绳才不至于让她飞奔出去。距离纳托城大概还有一两天的距离,若是半路马匹把自己跑死可就糟糕了。
同时他还仔细注意着道路两旁可能出现埋伏的地方。刚才的位置其实就是一个不错的袭击点,要不然盗贼也不会团灭在那里。以此判断凶手是人形的可能性很大,接下来得多提高警惕了……
等到又靠近一个丘陵转弯,少年心有所感地向后回了下头,好像是要最后确认一次那些尸体有没有变成亡灵。所以他看到了……
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矮小人影蹲在一具尸体旁边,捡起某样事物吃了起来。
小孩子?被饿到这种程度了吗?于心不忍的炣停下坐骑,高声喊道:“喂!那些东西不能吃!会被烫——”
由于距离问题他这才看清那“小孩子”手里拿着的东西,明明就是刚才帮他确认这伙人身份的绊马索!
“嘎吱嘎吱。”听闻呼喊的人影抬起头来望着少年,斗篷下面只有一片漆黑的空洞。一边观望他还不忘将烧焦的锁链递入“空洞”之中,规律的咀嚼声在原野上回荡着。
呆愣数秒的少年转头就冲,将枣红母马逼出了她有史以来最快的奔跑纪录。不知过了多久一人一骑才渐渐缓慢下来,炣的喘息声要比母马的还要粗重。
“信奉月相的魔族杂种!”他控制不住地咒骂一句,有些后怕地回头望了一眼。许多边境之人都不相信有魔族魔兽等物存在,愚蠢地以为那是教会编造出来的恐吓道具。不过由于母亲曾多次告诫,炣一直是坚定相信的少数派。
该死的,那一切黑暗邪恶的源头不就每晚都挂在天上吗!没脑子的人都死了算了!
察觉到自己的情绪混乱,少年一边让坐骑小跑着一边整理着行动方案。如果不是方向相反,他现在都想直接回到阿斯加德镇去。在这荒郊野岭与不知名的怪物共处?能避免肯定要避免啊!
但现在他只能尽力向前了。即便枣红马是匹良驹,她也没法将两天的路程缩成一天。那么炣的首要目标就是:找到一个可以躲藏的地方。
幸好,跨过蜿蜒的丘陵之后,就可以看到远处稀稀疏疏的树林。这些植被为了躲避叶子被啃都长得颇为高大,虽说每一片林子的数量不多,但也足够遮挡视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