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在漆黑的幽深中前行，互相间也未在多语，而是纷纷感受着周遭的虚空。</p>
她们还是信了玄羽的鬼话，所谓的在虚空中能提升实力。</p>
实际要说能提升，也只有玄羽可以提升。</p>
虚空实则也属于一种状态，或者说一种存在，而凡是存在中，便会有“道”的影子。</p>
因此身具入界的玄羽，便可借助这可取万道的神功，体会虚空，也增进对虚空的所悟。</p>
这也是一种修行，可以强大道心，亦能让功法全面地运起来，相当于入定修炼。</p>
不过也只有玄羽，有这般能力了，得到此番好处了。</p>
“这里好压抑啊。”</p>
时间推移，烛玉方忍不住出了声。</p>
清然的声音传扬开去，在寂静中显得分外突兀。</p>
雪点点脑袋，天允也表示认同。</p>
而后雪对向玄羽，说道：</p>
“你把我们拉出来，不会就是怕压抑吧。”</p>
闻言，玄羽嘴角抽动了一下，于此，她貌似说中了一点点。</p>
确实有这方面原因，但最大的原因…其实也不是为了让她们提升修为，而是…</p>
须臾，前方微微一亮，似有色彩横移入这方幽黑。</p>
黑色略淡，接着万千世界，便就掠动而出。</p>
一开始在视线尽头，随着玄羽等人的前飞，方逐渐扩张，直到填满了四方。</p>
如此他们便明白，自己与宇宙空间的距离，更近了。</p>
压抑之感顿时散去，雪握着玄羽的手，都稍稍地松了松。</p>
“好了，现在，可以找个机会离开虚空了。”玄羽道。</p>
他说着便身形前闪，与雪接近了旁侧的光怪陆离、层层世界。</p>
烛玉和天允随之跟上，四人刚汇合，却见前方空间的忽而动卷。</p>
“走吧。”</p>
玄羽眼中划过抹光芒，旋即拉着雪奔行其中。</p>
烛玉同天允对视一眼，方也触及到前方的动卷空间。</p>
耳边立时传来了道道奇异的嗡鸣，恍若肆虐风声。</p>
随即玄羽一记旋身，直接把雪按到了怀里。</p>
进而滂沱的空间风暴，便袭杀来至。</p>
烛玉和天允一个不查，就猛地被冲散了。</p>
空间乱流无比恢宏，力量也强猛异常，甚至可以说是不可违逆，天允还能支撑一二，烛玉转眼就被卷飞了去。</p>
她飞掠间脑子都懵了，待回过神来的时候，忽然发现只有自己一人。</p>
烛玉意识到这一点，心中生起了丝不安，纵然她刻意地去压制，还是像烟云般缭绕在她心间，难以散去。</p>
雪在玄羽怀里，感受到四方的洪流与飓风，抬眸看着玄羽。</p>
她一直在看，试图从他眼里找到些什么。</p>
“你是不是料到会有这种东西。”半晌，雪开口，语气是肯定的。</p>
玄羽听得，目光稍闪，还是点了点头。</p>
没错，他把她们放出来的最大目的，就是让烛玉还有天允，离开自己。</p>
从他这她们并不能收获什么，毕竟所修之道是有不同的，而且玄羽该说的都说了，反而，他会成为她们前行路上的阻碍。</p>
尤其是烛玉，说出来历练，可往往，因为他对敌过强，便都像是活在他的庇护下。</p>
“只有让她们自己出去闯荡，才能得到真正的进步啊。”玄羽如此出言。</p>
他对那两人都是有信心的，烛玉可是烛龙，而天允，更是唯一的天族，拥有着天石，他也不是没听过那石中的天族神主说过的话，他预言天允会震动宙宇。</p>
玄羽都能想到若干年后他们再见，天允已是某某大宗的主宰甚至某方宇宙的守护者。</p>
雪道：“嗯。”</p>
就一个字，玄羽都听愣了。</p>
垂眼看她，就见少女脸上写满了低落。</p>
他立时就明白了，烛玉和天允，尤其是烛玉，是雪的好友了，她们离开，她确实难以高兴起来。</p>
旁侧的空间风暴逐渐淡下去，玄羽吐出口气，抚上她的脸颊。</p>
“好了，小雪不难过，会再见的。”</p>
“宇宙那么大，谁知道能不能再见。”她蹦出这句话，听来怨气颇深。</p>
玄羽轻叹：“她们若去单独闯荡，不可能籍籍无名，待我们都变强了，相遇还不简单。”</p>
雪对玄羽的对没有回应。</p>
他就抱着她，持续飞行，片刻后，终究从一片破碎中，踏至宇宙空间。</p>
“出来了，也不知这是哪个宇宙。”玄羽低言一声。</p>
“哼，那我离开你，是不是会变强得更快？”雪的这句话猝不及防，让玄羽一时都没转过弯。</p>
“……”他沉默须臾，随后就见这双眼睛瞪了他一下，接着这张脸往一个方向别去，鼓起来，活像个河豚。</p>
玄羽便笑了，他伸手开始揉那个软软的脑袋，边揉边环顾四周。</p>
他们的脚下，就是处不小的大陆，四周却没有人气，也就是说没有什么人在飞动，是以，玄羽便明白了这方大陆的实力水准。</p>
至少不是很能吸引强者，也少出强者。</p>
“先去看看这是哪处宇宙吧。”雪在玄羽的手下转过脸，说道。</p>
“嗯，就下去问问，他们应该知道。”</p>
“不一定啊，没有达到那层修为，哪里知道啊。”</p>
诚然，永远走不出大陆的存在，根本不会明白宇宙怎样，也难以知晓几方宇宙的分别。</p>
“…总有强者吧。”</p>
两人方垂直下行，未几，进入云层之间，而后接近地面。</p>
一目之下，便观见无尽苍茫。</p>
玄羽当下知晓，这是一处战场，战后之场。</p>
大地沟壑纵横，荒凉肃杀，隐约有金戈铁马之气，缭绕个中。</p>
扑鼻而来的是血腥味，下方各处，血迹斑斑，因干涸而发黑，带着可怖意味。</p>
血迹中，尸体堆叠，横七竖八，有人有兽，观之甚为惨烈。</p>
这是一个残酷的战场，也许，刚打完没多久。</p>
玄羽把味道挡在外间，偏头望向雪，他有些怕她接受不了。</p>
却不料，少女目光平淡，只隔绝着鼻尖的气息，见玄羽的眼神过来，便道：</p>
“既然这是战场，那应该前后会有强者，去问问吧。”</p>
实则也可以直接感知其气息，但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方，这般做容易被以为敌者，而且，一般能肉身前往就不会去大范围察知，因为那样安全程度就低了。</p>
闻言，玄羽则有些沉默，这话说的没错，但从她的话语和目光中，他看到了一些东西。</p>
对于此地，没有正常人，抑或曾经的她会有的动容，而只有冷漠。</p>
“怎么了？”雪眼中划过疑惑，于玄羽认真的脸色。</p>
“没什么，往前去吧。”</p>
他略略抬脸，方率先前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