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竹清下坠时的惊呼声惊走了几只停留在树梢的飞鸟。
不远处,一位包裹在黑色皮衣之中,拥有魔鬼身材的女人抱着双臂看着落入陷阱的朱竹清轻笑。
在树上腾挪辗转的几名黑衣人全都汇聚在她身边,都是将目光看向陷阱方向。
坑洞内,
一把利剑插入墙壁,像钉子一样钉在坑洞洞壁上。
朱竹清单手握着剑柄,在命悬一线之时她将利剑插入石壁,将自己悬挂在了洞壁上。
朱竹清面色难看的向下俯视,底下不仅有狰狞的高石刺,还有两只凶恶的鬼狼在洞底咆哮,即使朱竹清落入洞底巧妙的避过了石刺,也会被饥饿的鬼狼撕成碎片。
好狠毒……朱竹清被这惊险的情景吓的小心脏砰砰的跳着。
她半夜本在宫中安然入睡,却没想到有刺客来刺,她从睡梦中惊醒,踹开试图用匕首暗杀她的刺客,朱竹清从宫殿的窗户处逃离。
她刚一出窗户,就有更多无声的黑衣刺客冲上来袭杀,朱竹清自知不敌,便夺路而逃。
路边有许多暗中埋伏的弓箭手,一路上被箭雨相逼,最终她逃入了这座森林。
她很疑惑,她不知道是谁计划着暗杀她,不过她也不傻,心中已然有了猜测。
“吼!”
两只鬼狼咆哮着跃起,想要咬住朱竹清的小腿把她拖到下面分食。
朱竹清被吼声一惊,随后拿出第二柄剑向身旁的洞壁再次深深一插,双手都撑在剑柄上,朱竹清脚跟蹬在洞壁上。
朱竹清一个纵跃,从这一边的墙壁跃到另一边的墙壁,双手正持双剑插进墙里,这一跃朱竹清又向下滑动了几米,引得鬼狼再次扑跃。
朱竹清一咬牙,将双剑当做登山锥,一下一下的向上插去,自己也一点点的向上爬升。
当依靠着双剑爬到一定的高度,朱竹清双脚蹬壁,做了个空翻,双脚踩在凸出墙壁的剑柄,借力从坑洞内一跃而出。
远方的黑衣女子见朱竹清跃出洞穴,也不意外,伸出手指指向朱竹清。
她身后的诸多弓箭手齐齐放箭。
朱竹清身后同时袭来六只紫色箭矢。
朱竹清身形敏捷,在箭矢的攻击中左右闪避,巧妙的将这六根箭矢全部躲开。
嗖!嗖!嗖!
箭矢的攻击没有丝毫停歇,泛着冷光的箭呼啸着射向朱竹清。
朱竹清再次跃在空中,却不想有两柄箭矢擦着她的大腿和侧腹而过,黑色的皮衣被划破,黑色被红色浸湿。
朱竹清压低身形,左右大量,在一个树梢发现了一名潜藏的弓箭手。
朱竹清猛一蹬地,弹射而出。
弓箭手见势不妙急忙射箭,紫色的箭矢带着凌厉的风声直刺朱竹清面门。
朱竹清早就看准了时机,左手生生抓停了袭来的魂力紫箭,身形转了又转,双脚发力,投标枪一样将箭矢投向弓箭手。
“啊——”
血光飞溅,弓箭手被自己射出的箭插穿了面门,从树梢无力坠下。
嗖!
朱竹清刚停歇几秒,一柄冷箭射穿了她的肩膀,她整个人都被箭矢的冲击力压的伏地。
朱竹清肩头瞬间殷红了一片,朱竹清忍住疼痛,将魂力凝成的箭矢从肩膀生拔出来,对准箭矢来时的方向反丢回去。
扑通!
又一名弓箭手殒命。
魔鬼身材的女子见势不妙,双脚一蹬树梢,极速奔射而来。
黑衣女子右掌一挥,半月形紫色掌刀滑向朱竹清双腿,朱竹清察觉到危险瞬间跃到空中,避开这凌厉切割的同时向后拉开距离。
朱竹清刚落地,黑衣女子身形瞬间突进,双爪交错,六道极利的爪光在黑暗的森林中一闪而逝。
黑衣女子速度太快,朱竹清只得左右躲闪,勉强应对。
终于,朱竹清抓住时机,双爪如黑衣女子般交错挥出,整个人化作紫色的死亡旋风。
黑衣女子见状以同样的招式尽数接住了暴风骤雨般的凌厉爪击。
朱竹清还不罢休,在二人旋风对撞分开的一刹那,双手并成掌刀,剪刀剪纸一样双臂前扑。
锐利的掌刀在距离黑衣女子眼睛一厘米的距离停了下来,险而又险,朱竹清双臂被黑衣女子双手嵌住,钢铁般强硬。
黑衣女子一推,朱竹清被巨力推的向后打跌,黑衣女子速度快的好似瞬移,几个纵跃间黑衣女子就来到半空,从上向下挥出一道紫色的月牙利刃。
“啊——”
朱竹清被利刃正中腹部,痛呼中向一个下坡倒去,滚地葫芦般消失在草丛中。
“哼!”
黑衣女人环视一圈,并没有发现朱竹清踪迹,不悦的冷哼一声。
黑衣女子此时落下脸上遮面的黑布,露出一脸寒霜的嫩白俏脸,正是朱竹云。
……………………………………………
朱竹清捂着受伤的腹部踉跄着在森林中寻找出路,黑衣女子最后的魂力刃攻击并不锐利,反倒是力量十足。
朱竹清受了内伤,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她迷茫的在森林中走着,此时她是那么的无助。
她才年仅7岁,就被推上了两大竞争者的位置,以往她并不明白皇室残酷是什么意思,但今晚她像她明白了。
她一生的伴侣早已经被订好了,戴沐白,就是那天给她戴上金项链的那个男人。
她对那个男人知之甚少,只知道那个人是自己如今唯一的依靠。
她猜测暗杀她的人是她姐姐朱竹云,但她也没有证据,不过不重要了,是谁暗杀的都无所谓了,总之她在皇宫内几乎已经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了。
朱竹清好想此时能有一个男人站在她身旁对它说:别怕,又我。
夜间的寒风从没有停止过呼啸,但前方阴暗的道路却逐渐明亮起来。
朱竹清抬头,发现她一直在思索的男人就站在前方。
是幻觉吗?朱竹清眨了眨眼,发现戴沐白确实站在前面。
戴沐白仰头看向星河遍布的夜空,身上有种不甘的愤懑,双手成拳在身体两侧紧握。
戴沐白察觉到了身后来人,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朱竹清,虽然他也惊讶与为什么朱竹清半夜会出现在这里,但显然,他放松了警惕。
戴沐白别过头去,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仰望星空。
朱竹清放下捂住腹部的手,上前走了两步,想多靠近戴沐白一些,她想要找到她渴望的安全感,也想看的真切一些。
戴沐白略微偏头,声音很压抑:“今天,我二哥死了。”
朱竹清停止了靠近戴沐白的步伐,她敏锐的察觉到戴沐白情绪很低落,一段沉默后她开口了:“因为你大哥?”
推己及人,朱竹清想到了她姐姐,也想到了戴沐白的大哥,戴沐白的二哥许是被他大哥害死的吧。
“啊……”戴沐白叹息一声,既没否认也没承认,他回过头来迷茫的直视前方,话语低落:“我要离开了……”
朱竹清呆住了,她没想到等来的不是安慰,而是这样的答复。
戴沐白在徐君房的劝慰下比原著早两年想到要去放纵,也因此与朱竹清并没有什么感情根基。
戴沐白的回答显然伤了朱竹清的心,朱竹清的幻想破碎了。
“你选择逃避?”
朱竹清质问戴沐白。
戴沐白缓缓转过身,正面看进朱竹清的双眸,他眼中有晦暗有坚定:“如果这是我必须要面对的命运,为何不在命运来临之前,做自己想做的事!”
沉默,良久的沉默,朱竹清的话语凝结在喉中,她对戴沐白非常失望,没想到她命中注定的伴侣想到的第一选择竟然是逃避。
戴沐白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竹清,也许你会认为我是个懦夫,也许我永远不会回来。”
戴沐白一边说着,一边走向朱竹清,朱竹清则暗自握紧了拳头。
“但这又能如何呢?对于星罗帝国而言,我不过是一枚棋子。”戴沐白的话凄凉直白,他自嘲的笑笑。
戴沐白此时已经走到了朱竹清面前,他宽厚的手掌抚上了朱竹清的双肩,继续说道:“对于斗罗大陆千万年的历史而言,星罗帝国,又算的了什么。”
戴沐白说的很悲切,这是他想通后用来麻痹自己的逻辑。
朱竹清面色难看,她看不起这个男人,她双手一挣,将戴沐白扶在她双肩上的手从身上推开,她非常失望。
朱竹清向旁边走去,不想去看戴沐白的脸。
“你要逃避,懦夫!”朱竹清声音清冷没有感情,但任谁都能听到话语中的失落和愤怒。
戴沐白被骂是懦夫,却没有什么过多的反应,他抿了一下嘴唇,头也不会的走了。
戴沐白走的很轻,朱竹清并没有察觉,她还在等待这个男人对自己骂他是懦夫的回应,只要他硬气一点,现在回头拼搏也还是来得及的。
半晌无言,朱竹清觉得奇怪,她一回头,发现身后已是无人,空荡荡的剩下一地乱草。
朱竹清瞬间慌乱了,虽然戴沐白表现得非常不堪,但他确是她在星罗的最后依靠。没有了戴沐白,她想象不到她会遇到怎样的命运。
朱竹清慌乱的四处走动:“你回来!你回来啊!”
惊慌的喊声伴着几声哭腔,在幽静的森林内回荡。
没有回应。
朱竹清悲上心头,双腿一软,瘫坐在草坪上,原本水灵的双眼此时空洞无神的望着地面上的杂草。
“呜...呜呜,”两行清泪顺着朱竹清脸颊留下,她哭的很伤心,唯一可以陪伴她的人都弃她而去,她觉得自己有千难万苦却无人、无处可以诉说。
“呜呜……我恨你。”朱竹清一边哭着,一边绝望的眺向戴沐白可能离开的方向,无助的令人忍不住怜惜。
夜色的微光照唯美的洒在这片树林中,微光照亮了朱竹清,照亮了巨石,照亮了草丛,却唯独照不亮已然消失在黑暗中的戴沐白。
戴沐白去天斗帝国不告而别的闯荡提前拉开了这场旷世之争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