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你的变化总是赶不上我的需求。” </p>
我在睡着了的他耳边耳语。 </p>
“当我渴望你把我当成一个孩子,你把我当小恶魔一样对待;当我渴望你把我当成一个真正的女人,你却开始把我当孩子一样;也许,真的有一天,你把我当女人来爱时,我已经变成一个真正的恶魔。 </p>
你可知道,爱不逢时,最伤情。” </p>
我也不是总是生活在地下室的,我们会上来上面的房间生活一下,也就一下。 </p>
他不让我上来走动,说害怕我又被跟踪。 </p>
理由很牵强,但我信了他的邪,这也没办法。 </p>
“我们以后开个儿科诊所吧? </p>
“挺好的,晚上不用上夜班,不用动手术。” </p>
生活看似平淡无奇了下来,我会开始畅想未来。 </p>
“我给你打下手。” </p>
“你醋劲太大,小朋友肯定很怕你。” </p>
“我保证不吃那些小朋友的醋。” </p>
“你就是个大孩子,不吃醋?难……。” </p>
我继续开展想象规划着细节。 </p>
“我们诊所每天六点就下班吧,好不好?” </p>
“好。”他边看书,边笑着。 </p>
“下完班,我们不想做饭就去那家面馆吃面。” </p>
“换一家吧,我不喜欢那家店,阴森森的,我带你去吃更好吃的。” </p>
“好呀~” </p>
日常生活很琐碎,柴米油盐酱醋茶,都是他在弄。 </p>
“你总嫌弃我做的饭菜难吃,又不肯让我动手下厨。” </p>
“好,给你个机会。” </p>
一大桌惨不忍睹的黑暗料理,他一口吃进去,吐了。 </p>
“这跟猪饲料有什么区别?” </p>
“你怎么知道,我山里的猪饲料都是我做的?” </p>
“你自己试试看……” </p>
我笑而不语,一盘一盘拿去倒了。 </p>
“有人说,跟绝望的人谈恋爱,你会很幸福。” </p>
“可那个人也许是压死骆驼最后一根稻草。” </p>
“可以爱我一下吗?哪怕只有一天。” </p>
他只笑着,摸了摸我的头。 </p>
“会不会觉得我很脏。” </p>
人格连同身体。 </p>
“阳光明媚,你是那最轻盈的尘埃。” </p>
“尘埃只有在阳光里,才最有诗意跟故事。” </p>
他站在厨房,迎着晨曦的尘埃粒子,朦胧的像一副刚画完的油画,弯腰,歪头,吻在我脖子那道疤上。 </p>
”为什么要亲这个地方?” </p>
“因为这个地方,差点要了你的命。” </p>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指了指她身体唯一的裂痕之处。 </p>
这个男人,为什么可以冷漠着一张脸说出那么动人的话。 </p>
没办法让人恨,也没办法让人割舍。 </p>
我想我错了,他也不是那么刻板固执,他也是会甜言蜜语,也是看他愿不愿意而已。 </p>
“因为害怕吗?” </p>
“是啊,害怕。当时的我……差点在这地方再补上一刀的。” </p>
是的,他是医生,他可以恰到好处的在那原本就裂痕的地方再补上一刀,神不知鬼不觉,她会死于那场车祸,他往后余生也不会再跟她纠缠不清。 </p>
“你还…,还会不会想她吗?” </p>
我知道,他一直到和我真正的在一起,却还是保留着妈妈的照片,放在钱包里。 </p>
他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p>
良久,他只是说,“快了,我快老了,也快死了,一生很快的。” </p>
他用苍老的口吻平淡的说完,就继续看他的书。而我听完,心口紧紧的缩着,眼里水光模糊了他的背影。 </p>
他在等他这辈子过完。 </p>
他根本没忘记那个死了20多年的女人。 </p>
我们所有在他身边的女人,都只是他生命的过客,而他最终极的目的是死亡。 </p>
“我们学医的,会相信宿命论吗?” </p>
“……”他翻医书的手停了一下,“所以……” </p>
因为不相信,所以…… </p>
“才绝望啊。” </p>
没有宿命,没有轮回,即便我过完这一生,也无法再与你相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