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城。
福怡楼上。
“听说了吗？咱们朝廷出了个‘立皇帝’。”
有桌客人酒到半酣，聊起天来。
“什么？皇帝还分立不立啊？我记得当今天子不是去年才登基吗？立皇帝是怎么回事？”
同桌的人就问。
先前说话那人走南闯北，才从京师回来。
“害，现在京师都传遍了。咱们是离得远还没传过来。”
爆料者压低了声音：“都说咱大明有两个皇帝，坐皇帝就是当今圣上，还有个立皇帝，说的是，当朝司礼大太监，刘瑾。”
“莫非又是一位权势滔天的太监？”
旁人明白了，大明没少出“权监”。
先前爆料者叹息一声：“可不是嘛。要说这位立皇帝，可不得了，乃是皇帝身边八个大太监之首。京城都人称这八人为‘八虎’。仗着皇上的恩宠，什么坏事都敢做。”
“最厉害的还是这位刘瑾。听说在其怂恿下，皇帝在京师到处圈占黄庄，连我这次上京的东家，都被抢了一座大宅子，没奈何，屁都不敢放一个。”
众人惊叹。
“要说这立皇帝外号的由来，是这刘瑾几人进献许许多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给皇帝，大家都知道，皇帝不过十多岁而已，自然就沉迷其中。”
那人在关键处，端起杯子喝一口。
“快说，快说。这刘瑾怎么就成立皇帝了。”
旁人连声催促。
“不急。且听我慢慢道来。”
“那刘瑾可厉害得不得了。听说，先前内阁首辅大人们，想要把刘瑾等人杀了，可惜功亏一篑，反倒使得其中不少人丢了官，还有人丢了性命。自此以后，那刘瑾在朝中就一手遮天，权侵朝野。”
“所有的官员奏折都要送到刘瑾那里，有传言说，奏折都是刘瑾批改的。”
“可叹，可怜啊。难怪要叫立皇帝呢。可惜，我堂堂大明竟然会被一太监”
有人想到不远前的汪直太监之祸，忍不住叹息道。
“嘘――禁声。”
爆料者止住叹息者欲出口的言论：“咱们这里离京师不算近，才能如此讨论这些。”
“在京师可就万万不敢，那刘瑾立皇帝之说岂是寻常！”
“不说朝堂之上，许许多多奸戾小人，贪婪无耻的大臣助纣为虐，就说那东厂西厂的狗腿子们四处抓捕反对刘瑾的义士，还有听说锦衣卫有个叫钱宁的也傍上了刘瑾，甘为爪牙，四处为祸。”
爆料者冷笑：“在京师，但凡说出刘瑾，乃至太监两个字，肯定会有人去告密，领赏。哪里敢像咱们这样堂而皇之讨论啊。”
说到此时，大家一阵沉默。
“哎呀，”其中一人突然惊叫：“刚才我看到有个锦衣卫装扮的人上了二楼，还看了我们一眼，咱们没事吧？”
众人一阵惊惶。
“不妨事．”
最后还是见多识广的爆料者站出来：“锦衣卫听说只是少数人倒向了刘瑾，有传言是因为锦衣卫指挥使是刘瑾也不敢得罪的人。”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那人叫什么？”
爆料者想了半天，“好像是叫什么林，什么冲的。我也是听人家提了那么一句。”
众人都有些失望。
有人心中想到刚才有锦衣卫的事情，始终不放心，很快大家就偷偷散去。
“卫帅，听到了吗？”陆小凤问。
“嗯，我知道。”
“那钱宁？”
“无妨，跳梁小丑罢了。”
陆小凤不再多说，心思也不由有些飘向京师。